一切一切的一切皆在谈话间消失了,时间如奔腾的小溪,而谈话则夹杂在小溪中,随着小溪东流,随着小溪奔腾。小溪的终点在明天的逍遥书铺,书铺就是这几个人谈论计划的终点。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老头谈吐开始变得沉稳,在没有之前的滑稽。言语如大雨的磅礴,淅淅沥沥。
开始变得正经,一切变得压抑。建安也在慢慢变得压抑,包括这局里的人。人不会白死,浮沉大概已知晓那老人已刺杀失败,他们也在考虑别的计划,他们通过层层筛选,优选出来的计划也一定要完美。可完美这词本身,就是纰漏,越是完美,就越可破,人是不会完美的,就像这世界上任何一切事物。
那片经历过少年成长的老巷,有一个人从天而降,降落下了尸体旁,那个尸体,则正是那位死去的校尉。直到现在,才有人来给他收尸。
那个从天而降的人身穿清白长袍,夜太黑,遮住了他的面旁。看不清他的一切,跟他的身世一样模糊不清。
他挥了挥衣袖,衣袖挥出了阵阵呼呼的犀利声。
他是谁?从何处来?
不过猜测他应该是浮沉的人。
猜测只是猜测,猜的也不是真的,老人死了,总得有人来收尸,只是看,他给谁收的尸,是哪边派来给他收尸的。哪边其实早已不重要,也是无所谓的了。
老人已经死了,人已经不在了,就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没了就是没了,做任何的事也无法挽回他本身就没了这个事实。即使给他收尸,或是像达官贵族死后一样,给他办个建安群众轰动的葬礼那也无济于事。只可证明那时的他已经死了,仅此而已。
不知道他是谁,浮沉的人也好,花满间的人也罢,这在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他盯着老人的尸体,微微低下头,观察老人的身体。见着了多出被剑头刺出来的一个一个洞口,那些洞口务必之深,想必是刺穿了他的身体导致的。
他叹了一口气,谈道:“一把年纪了,谁曾想是这么死掉的,可伶啊。”
夜很黑,但此刻能看清楚他的脸了,脸上的神色渐渐浮现,是个青年,与吴愧差不多年龄。脸上的骨头沟壑分明,清秀俊朗。
“是个小人物,不过还有人记得住你,你也不算惨,起码我来了,我来看你了,花满间没有忘记你,间主还记得你。”他搓了搓手,说道。
老人值得同情,并不能觉得可伶,他该!不过他确实同情老人,他与老人有过交集。
他右手五指张开,一团黑色的雾出现将老人笼罩,那老人的尸体被笼罩在雾下,看不见了,老人的尸体逐渐看不见。慢慢的,黑雾越压越紧,直至老人尸体消失,没了踪影。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样,你也不算是抛尸荒野,虽说这里也不是荒野,日后定找个地给你埋了,其实,他们不说,我也想来的,毕竟你,与我有恩。我想逃了,呵呵呵,却没用。”
迂腐的世界满是乌鸦,乌鸦到处飞,你看着全是乌鸦,你也想飞,你变成了乌鸦,也可以飞。可飞不是好事,你发现他有代价,代价就是你要飞,你停不下来,因为你飞了。他们说你可以不飞,你也想,可看着一身黑,无奈又可悲,交了几声,低声沉沦。无法,不飞也要被打断翅膀,因为翅膀是你飞的能力,这能力只有用和没有,没有就没事,可乌鸦贪,太黑了。
他负着手,手抖一下,借助空气气流,脚一踏,飞向了远方,看不见了。
江流的归宿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