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秽神闭着眼,目不能视,尸狗神所言其实他也听不见,但依旧有所察觉秽气靠近。
尸狗神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战战兢兢的野鬼,“斩邪祟!”
除秽神手中宝剑煞气凝聚,剑光闪过,缚魂锁里的野鬼变为浊灰,留下两朵清灵之炁。
尸狗神再喧,“请邪祟!”
这时癸已岁神宣威将军罗浪才押着菱角山社稷神的一丝神意来到了现场。
“宣威正神宣威将军罗浪,押解入邪社稷神白又抵达刑场。”
除秽神察觉到了白又身上无边恶意,还未等尸狗神喧令,手起剑落。宝剑上的煞气尽数放出。
尸狗神摇身一变变成了非毒,非毒一口木炁喷出,落在剑刃上以怒气替换了煞气。非毒渐渐身形淡去,非毒与除秽分不清主次。
宝剑怒火红光闪耀,一剑劈散了菱角山社稷神白又的怨念。
躺在被窝里的杨暮客一瞬间大汗淋漓,开始退烧。
阴间的四方神官被请来但并未送归。紫明上人没言说除秽科仪完毕,他们便不能走。
罗浪看透阴阳,见杨暮客正在调理尸身。朝诸位神官摆了摆手,“上人除秽之法已毕,诸位归其位理事去吧。”
杨暮客的胎光将爽灵拉进了身子,也将五魄都拉进身子。胎光也不去找那藏起来的幽精,也不去寻那还未醒的雀阴和臭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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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了秽气的胎光竟然脱去了青面獠牙的大鬼模样。依旧是那少年道士的俊秀姣好面容。
循着阴风,远山有个鬼市藏在雾里。
大白天,鬼都藏起来了。鬼市里空无一鬼。
棺材板七倒八歪散落在一个破屋前头。里头是几个没住鬼的空棺材。
不远处坟地里的阴宅有些鬼憨憨大睡。有些鬼察觉了有魂魄靠近,将阴宅的窗子打开从地底往外瞧。
胎光看见那阴宅就像纸上的画儿一样,一个老太太趴在窗缝里看着他。
往鬼市深处走,走到最里头是一个乱葬岗。一个女子从坛子里露出个头,搔首弄姿地看了看小道士。
“哟,这是谁家的公子哥白日里跑丢了魂儿呐。这儿可不是您来的地方。”
胎光低头打量女鬼,“你咋在坛子里头说话,出来与贫道讲话。”
“小女子喝了毒,肠子都烂掉了,也只能让公子瞧瞧这脸。站起身来怕吓着公子。”
“贫道不是王孙公子,是个入世修行的小道士。”
“道士弟弟,听姐姐一句劝,回去吧。这里邪气太重,沾染了要坏了身子的。”
胎光摇了摇头,“贫道方才除秽,却意犹未尽。只觉着鬼市这边有缘分,便出神来了。不知这位姐姐可否有冤,可还有怨?”
“你是个有能耐的?”
“贫道自是有能耐的。”
“姐姐身上的冤弟弟怕是管不得,倒是我边儿上这个你能管管。”那女子说完坛子长出了一只白花花的胳膊,拿起一块石头丢到了一张裹尸席子上。“杨老二,有道士来了。你被狐狸精害死那事儿这道士能管。”
杨老二掀开裹尸席子,一张苍白的脸,明显是精气被妖精吸干的样子。“小的自作自受,况且你情我愿的,他个牛鼻子道士管来作甚。”
杨暮客蹲在坛子前头,“为何要服毒自尽?便是服毒自尽也不该是个枉死鬼。你既是枉死鬼,又怨气丛生。还不去害人。既然如此,贫道帮你。”
听了这话那女子眯着眼,“说话不怕风大吹掉了牙。谁的事情你都能管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杨暮客龇牙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贫道牙口好,想来不怕崩掉了牙。至于这是什么地方?杨暮客抬头看看气象方位,这里是婴侯郡郡府城北山中,与郡府大概有十一二里间隔。阳气被断山截住,所以才有尔等这些野鬼生存的阴气环境。”
女子哼了声,“既知这里是婴侯郡,那侯家姓氏就写在了郡名之内,你还觉着你能管得了么?”
胎光伸手一招,天地文书显。“婴侯郡乃是谐音之称,意味去往京都关口咽喉要道。冀朝庒帝诞于此,原名龙东郡与龙西郡合二为一,改名为婴侯郡。怎与侯家扯上了关系。”
女子看到文书那时眼中有泪,“小女子胡诌罢了。这也是那侯家信口开河,道长听了当个笑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