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火器抛射雷震子。雷震子落地便化为电浆。
搬山卒丢下斩马刀,从背后取下抛枪,搬运气血,尽数丢出。抛枪出手瞬间空爆声响起,战车连弩也调整射界,将弩矢射向空中。
噼噼啪啪。
半空一片电光相连,殉爆后雷声隆隆。
搬山卒背后冷汗一片,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宣王部队开始围绕安业大街构筑阵地,将商铺民房中的人民赶走后并未杀死。所有人都猫在一个巷子中,不敢随意走动。他们已经沦为人质。
宣王重新占据了宣王府,里面驻扎的看守和捕快都杀了头丢在外面的街道上。
“王爷,平康巷我等藏兵两千。若虞庆山领兵从皇城杀出,伏兵可从平康巷直插朱雀大道,攻其侧翼。”
宣王点了点头,继续端详沙盘。宣王懂领兵作战么?懂一些,但不多。可他最懂的便是人心。
“朱雀大道被我们断了,明日官员无法早朝。你说他们会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在家候着等王爷大获全胜的消息罢了。”一旁的太监凑上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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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王摇了摇头,“国家运转一刻都不能停,尤其是米党和裘党的拥趸,他们不会在意生死之事,他们会想尽办法联系到宫中。可本王又不能分兵,将这些大臣尽数抓来。廖祥志,你若该当如何?”
“这……微臣以为……王爷可以写信劝降。”
“本王看错了米师傅……米师傅又怎么可能向本王投降。犹记得小时候宫里太监说过,长明宫在艮位,东北生门。那处有一个地安门可让宫中侍从走近路出入深宫。尔等可在那部署?”
“启禀王爷。地安门距离朱雀门太远,两难相顾。”
“那么有劳廖大人,让尔等商会的走卒去地安门外作乱杀人。若有皇城守卫出击便逃,他们撤走便再去作乱。只要路过此路欲前往皇宫的,格杀勿论。”
“这……若是公卿大人……”
“他们是圣人祖父的公卿,不是本王的公卿。”
“微臣领旨。”
皇城外一片乱象,禁卫军依旧和宣王兵卒打得你死我活。闹市地区用不得火器,便贴身肉搏,短兵相接,刀刀见血。
京都宣王内应一一跳反,从八千人马一转眼便有了三万余兵卒。
城中剩余的禁卫军分散各处,从城墙上下来的有之,京都各个县区的常备军有之。但因宣王作乱,缺乏了统一调度的禁卫军数量众多,渐渐变成了被分割包围蚕食之势。
玄德门城防大营里头,虞庆山看着刚刚请过来的杨暮客。若再晚一步,这小道士便要被叛军拦在皇城外头,怕是插翅也难进来。
虞庆山并不知晓杨暮客有进入阴阳两界的能耐,其实只要虞庆山寄去一封纸鸢,杨暮客便能掐算着从阴间走到这儿。
“道长明人不说暗话,若有邪祟作孽,此乃大忌。宣王怎敢做如此受人诟病之事。他欲求大位,只能正面掀翻了我等这些,阻其路径的绊脚石。”
杨暮客摇摇头,“老头儿,你没觉得很怪么?”
“此话怎讲?”
“宣王造反,城外的国神观没有反应,城中的神官也没有反应。便是宫中的道院,都不曾出来助你。你与宫中的那位小圣人,才是真正被孤立的那一方啊……”
虞庆山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军报,他想起来果真没有皇城中道院的汇报。这点他竟然疏忽了。道院执掌阵法运作,宣王如此大摇大摆地进了京都,道院是否做了不光彩的事儿?
但虞庆山依旧不以为意,“兵戎相见,便是有些俗道相助,又如何?”
杨暮客啧了一声,“那不应了宣王的口号,正天道。尔等要自认奸佞不成?”
虞庆山眉头紧锁,“大可道长乃是域外道士,便是有你相助,那正天道的口号便能证明是句妄言?”
忽然外面进来一个老头,正是当朝米太傅。
“诶,我这么大岁数还要走地沟来看你。一身滂臭。”
虞庆山站起来迎接米太傅,“你不在外头等风声,跑进来作甚。裘闯昨儿夜里就没走,你再进来,咱们外头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外头乱糟糟的,我等不得了。你怎不放那些木鸢飞将?把那些个杂碎杀了。由着他们乱窜。”
“木鸢飞将放不得。”虞庆山叹了口气。
“嘿。你连自家的兵卒都信不得了?”
虞庆山摇了摇头,“地面上打起来,便是有人反了,还来得及制止。能飞上天的,本将军不敢冒险。唯一的办法便是木鸢不准起飞。”
米太傅看了看一旁的小道士,“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