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陆虞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视线逐渐清晰后，陆虞看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一个大波浪卷发的精致女人坐在他的床边。

女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陆虞试图坐起来，但身体却感到一股虚弱和沉重。

女人见状，连忙起身，轻轻地将陆虞扶起，让他靠在枕头上。

“小鱼，你感觉怎么样？”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又沙哑，陆虞这才意识到，这是他亲妈来了。

陆虞看着妈妈，心中涌起一股复杂。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她的面容似乎去年更加憔悴和疲惫。 “妈……”陆虞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陆虞妈妈握住他的手，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小鱼，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医生说你太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陆虞点了点头：“妈，爷爷奶奶他们，还有舟舟怎么样了？”

提到陆家人，陆虞妈妈脸色突的一变，沉默几秒钟还是开了口：“你爸他们没什么事，舟舟，也在医院治疗着。”

女人顿了顿：“你爷爷去世了，奶奶正在重症病房。”

陆虞脸色一变翻身穿上鞋子就要跑，女人站起身忙抓住陆虞：“小鱼，妈带你过去，你别急！”

重症监护室外，少年身着病号服静静地站着，目光透过玻璃紧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奶奶。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身旁的大波浪女人轻轻地拍了拍陆虞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陆虞妈妈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关切和忧虑，但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她轻轻地对少年说：“别太担心，奶奶会好起来的。”

陆虞攥紧拳头微微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依然没有离开奶奶。他想起了奶奶曾经对他的关爱和照顾，那些温暖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如果当时他守在爷爷奶奶身边，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出事了，无论如何，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奶奶，这时，医生从监护室里走了出来。

陆虞和陆虞妈妈立刻围了上去，急切地询问奶奶的情况。医生看了看陆虞：“你也是栾村送来的病患吧，你奶奶身体的毒素还没有排出去，还得在医院继续治疗。”

陆虞点头急切问道：“村里其他人呢大夫？”

医生写写记录叹口气：“你奶奶还算命大，送来的及时，老年人本身代谢就差，在晚来一会就和其他人一样救不了了，栾村很多伤患送来时就已经断了气，大部分是老年人和中年人，很多老年人死于中毒，也有不少死于外伤。跟你差不多大的有两个也没抢救过来。”

似乎是想到什么医生提醒：“目前你们的医疗费用都是国家承担，不过重症监护室的费用很高，医院只能报销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需要你们补缴一下。”

陆虞妈妈点点头：“我已经交过了，您放心。”

医生似乎是怜悯的看了一眼陆虞：“小伙子，好好养病，好好学习，不要辜负老人们的希望。”

陆虞有些迷茫但是听出来了医生话里有话：“什么意思？大夫？”

医生叹了口气：“栾村这次特大灾难死亡一百三十余人，其中有82人都是老人，基本上都是中毒，全省的医疗物资都被紧急调了过来，但是你们中的毒比较奇特，能解毒的血清少，凑满了还有将近一百个人救不了，除了无法救治的，其他都是老人，把你们送来的时候，上面也为难，你们村老人和干部当时举手表决的，除去救治不了的，先救的小孩和妇女，那些老人都是自愿放弃的生命，你奶奶多亏了部队的一个小伙子，让出了他的那根血清，不然这会也难说，唉，小伙子，节哀”

说完拍拍陆虞肩头继续查房去了。

陆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妈妈：“妈，他说，村里死了一百三十多个人？爷爷他们自愿放弃的？妈？”陆虞妈妈悲痛的搂住儿子，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的心如被撕裂般疼痛，儿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却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陆虞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妈妈的怀抱是他唯一的安慰，他紧紧地依偎在妈妈怀里，像个受伤的孩子一般大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