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
冯有为心里委屈,关自己什么事情?当时提醒过你,让你留中不发,先压一压,你说上面催的急,必须在下值之前将奏折送过去,现在出事了,反过来怪我?
打落辛酸全部吞了下去,不敢有一点不满,也不敢表现在脸上,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跟上。
天机阁门口。
太学祭酒和国子监俩名主簿,指着里面骂,各种难听的话,都不带停顿的,接二连三从他们的口中骂了出来,比刚才在学士殿骂的还凶,就连何文宣的祖宗八代,也被狠狠的问候了一遍,有一个是一个,没有落下一个。
人群后面。
张荣华和丁易站在矮墙台阶上面,虽然离的远,但不用挤,看的清清楚楚,他们骂的这么狠、声音还这么大,听的很清楚。
丁易感叹:“还是读书人狠!骂了这么长时间,不停顿还不重复,让人钦佩!”
眨眨眼。
“哥,我忽然想笑!”
张荣华也笑了:“那就笑呗!”
俩人压低着声音,愉快的笑了起来。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眼尖,喊了一句:“何大人来了!”
太学祭酒三人也看到了,见到正主出现,原本有所减弱的骂声,再次提高三分,变本加厉,一边骂还一边冲,试图冲开金鳞玄天军到他的面前,狠狠的揍他!
何文宣阴沉着脸,大喝一声:“住口!”
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金鳞玄天军的后面没敢上前。
三个老家伙这时已经暴走,从他们凶狠的目光来看,说不定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万一给他两个大逼兜子,脸面彻底丢尽了。
“此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本官也是受害者!”
太学祭酒三人停了下来,想看看他怎么解释。
“本官看到的奏折,只是将你们发配到上凉县,而不是上凉,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三人对视一眼,现在可以确定了,张荣华没有说谎,也没有要整他们,不然也不会提议让他们去上凉县享清福。
何文宣不知道,无形之中,自己帮了张荣华一把,坐实了此事,再道:“如今木已成舟,对三位的遭遇,本官也深感同情,等你们动身前往上凉,定多派一些人手护送,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
太学祭酒脸上的愤怒消失,在这一瞬间像是苍老了数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事已至此,只能这样,刚才我们多有不对,何大人让他们退下,老夫三人给您赔不是!”
何文宣也没有多想,还以为他们真的认命了,挥挥手,让金鳞玄天军退下,做出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无妨!你们也是听了谗言。”
太学祭酒三人上前,很有默契的将他围了起来,一点反应时间也不给,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头上,将他打倒在地上,消失的怒火再次出现,更加凶残,拳打脚踢,疯狂的招呼过去,一边打一边骂:“奏折是你处理的,出了这事,你居然说不知道?我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受!”
何文宣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忍着身上的剧痛,拼命的叫道:“快将他们拉开!”
冯有为这时从后面赶来,见到大人被打成这副狗样,急了,冲了上去,还不忘叫道:“你们都是瞎子?还不快点将这三个老不死的拉开!”
刚过来,还没等动手,太学祭酒一记老拳砸在他的脸上,一招撩阴腿,踹在他的两腿之间,痛的他捂着蛋,嘴巴张成O形,失声惨叫!
张荣华看的一阵揪心,心疼他三秒:“老家伙不讲武德!”
丁易感叹:“太精彩了,看的真过瘾,可惜没有西瓜。”
周围的金鳞玄天军,急忙冲了上来,将他们拉开,太学祭酒三人被拉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对着俩人狠狠的踹几脚。
等何文宣从地上被人扶起来,鼻青脸肿,脸上到处都是血,脑袋还破了,火辣辣的疼痛燃烧着他的理智,怒吼道:“将他们拿下!关押在刑部大牢,不许任何人探监!”
金鳞玄天军拖着他们向着外面走去,三人一边被拖走,一边破口大骂,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世代为娼……
这次撕破脸了,各种脏话全部飙了出来。
望着眼前的这些人,何文宣眼中怒火冲天,知道自己这次脸丢大了,成了一个笑话,要不了多久,便会在京城传开,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一甩衣袖进了天机阁。
戏结束,该撤了。
张荣华招呼一声:“走!”
半路上。
李道然赶来,在他的面前停下,望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大人找你!”
张荣华知道他指的是谁,这么大的事情,裴才华要是不找他才叫奇怪,对他俩嘱咐一句:“在朱雀门等我。”
换了个方向,向着礼部走去。
一直到了裴才华的宫殿,他已经泡好了茶,在这里专门等待,将他带到以后,李道然识趣的退下,将殿门关上,守在外面,不让别人打扰。
“坐!”
张荣华坐在椅子上面,接过他递来的茶杯,没有急着喝。
裴才华道:“这次的事情,你办的不错!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提前和裴叔说一声,就算出错,也能替你兜着。”
没称本官,也没称老夫,称的是“裴叔”,上次张荣华去他的府邸拜访,叫的就是裴叔,从这里看,这次的事情,裴才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后辈,用心来培养,其中或许有杨红灵的原因在内,但更多的却是自身。
一个人想要让别人看得起,得拿出相应的能力。
尤其是在官场更是如此!
能以学士殿主事之职,让何文宣狠狠的栽了个大跟斗,张荣华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一念之间想了很多。
张荣华打蛇随棍上,真诚的笑着:“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一定先请教裴叔。”
“嗯。”裴才华满意点点头。
“何文宣吃了这么大的亏,脸面几乎丢尽,长青学宫那边不会让他好受,等他缓过来,一定会找你的麻烦,你要小心!若应对不过来,及时告诉我,不要自己硬扛!”
“让裴叔费心了。”
右手在腰间的五龙御灵腰带上面一拍,取出东海万灵茶,连同盒子在内递了过去。
“这是东海万灵茶,殿下赏赐的,裴叔你喜欢喝茶,尝尝看这茶如何?”
裴才华眼睛一亮,东海万灵茶的大名如雷贯耳,可惜一直无缘,如今却出现在面前,心里虽然很想要,但嘴上却说:“既然是殿下给你的,自个留着喝。”
张荣华笑笑,执意将茶推了过去。
“也罢!既然你一片盛情,裴叔就收下了。”裴才华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让他在这里等着,进了里面,一会儿返回,手里拿着一张金黄色的书页,金光璀璨,看上去像是黄金添加一些珍贵的材料炼制而成,将它放在张荣华的面前。
“这是老夫意外所得,从上面记载的上古文字来看,应该是一门秘术,于老夫没用,你是武将出身,想来有所收获。”
张荣华望了一眼,的确如他所言的一样,金页上面记载着上古文字,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将它收了起来,谢道:“谢裴叔!”
喝了一口茶。
裴才华接着说道:“这次的机会很好,趁着他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的时候,准备将恒志外放,让你全面掌控学士殿,他离开以后,你肩上的责任会更重,行事一定要再三思量,拿不准的地方,就来找裴叔!”
“嗯。”张荣华应下。
“去吧!”
起身告辞,打开殿门离开,走到院中,李道然笑着迎了上来:“恭喜!”
“喜的是你!回头请客。”
“行!”
“我先回去了,丁易他们还在等着。”
等张荣华离开,李道然转身进了宫殿……
到了朱雀门。
丁易他们在这里等候多时,并没有进车撵,见他来了,疾步迎了上来,问道:“他找你什么事?”
张荣华望了一眼周围的金鳞玄天军,后者有数,没有再问,俩人上了车撵,吕俊秀并没有进来,有自知之明坐在丁伯的边上。
刚才丁易已经说过,今晚去哥家,丁伯驾车,护卫跟在左右,向着朱雀坊赶去。
车内。
张荣华道:“没什么事情,让我小心何文宣的报复。”
“他既然这样说了,想来会挡住崔阁老,如果何文宣做的太过份也会帮忙。”
“李道然最近要调走了。”
“外放?”
张荣华颇为意外的望了他一眼,虽然喜欢玩,但政治嗅觉灵敏,从一句话中,便猜出了李道然的去向,点点头。
丁易笑道:“裴才华和崔阁老斗的这么凶,如果留在京城,官位就算提上去了,也没有好的职位。但下面不同,抓住这次机会,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有心算无心,能谋取一个大郡的郡守,说起来他还是沾了哥你的光。”
张荣华摇摇头:“都是自己人,没什么沾光不沾光的,再说,李道然此人不错,能力也有,在下面镀金过后,有了执掌一方的经历,再运作的好,无论是回调,还是原地上升都将容易许多,将来或许会用到。”
“哥你明天休沐,有什么安排?”
瞅了他一眼,张荣华便猜到他想要做什么,惦记着教坊司的那批姑娘,待会在他那里吃过晚饭,想去勾栏听曲。
“这段时间老实的待着!等身体好了再说。”
“哦……”闻言,丁易的脸立马拉拢下来,像是霜打的茄子。
一会儿。
车撵在院门外面停下,丁伯道:“少爷、青麟到了。”
从车上下来,将小马扎放在地上。
俩人从车上下来。
张荣华道:“丁伯你将马车放好也进来,石伯做好了饭。”
丁伯笑着应下。
进了院中,还没到后院,陈有才和陆展堂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像是在下棋,陈有才指责他耍赖,居然将棋子震碎。
见他们过来,俩人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迎了上来:“回来啦!”
“嗯。”张荣华笑着点点头。
替双方介绍,丁易他们认识,主要就是吕俊秀,能让他带回来,说明此人能力可以,还通过了考验。
不然眼下这个场合,小圈子之间的聚会,不会带一个外人来。
“坐!”张荣华招呼一声。
石伯端着几盘水果过来,放在石桌上面,然后进了厨房。
“喵!”紫猫叫了一声,从房间中跑了出来。
修炼了一天的山河镇世拳,直到晚上才停下,在房间中睡了一觉,从地上跳了起来,落在张荣华的怀里。
撸着毛,招呼道:“别客气,随便吃。”
拿着一个葡萄扔进了嘴里,将葡萄皮吐出,问道:“地煞那边的余孽都揪出来了吗?”
“一个不漏!”陈有才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
“你离开以后,我便带人按照名单抓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拿下,包括东城县衙的捕头,经历此事,在府衙算是彻底站稳脚跟,打开局面,也有了自己的一班人。”
从衣袖里面取出一份房契,放在他的面前。
“小六酒楼和兰兰衣铺已经处理,见过血,不吉利,将它们卖了以后,在朱雀大道那边买了一套小一点的早餐店,距离青云客栈不远。”
张荣华问道:“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陈有才摇摇头。
“案子是我破的,怎么处理赃物,也是我说了算,功劳让给我了,总不能让你空手吧?若真这样,我这张脸往哪里放?”
说到这里,面露不爽。
“朱雀大道那边的房价太贵了,若不是认识一些人,拿到一个友情价,以两处产业卖了的钱还不够。”
张荣华知道他话中的含义,你以真心待我,我以真心回报,都没有点名,但俩人都懂,打趣道:“以后早餐我包了,开房也免费,你来了给你准备最好的上房,就怕你不敢。”
“别!要是让你嫂子知道,她的门以后就别想进了。”
玩闹过后。
陈有才再道:“马平安在东城县衙日子过的很难,手中的权力,几乎被架空了。”
“嗯。”张荣华应了一声。
话题揭过,点到即止。
“听人说,你那边的动静闹的很大,没吃亏吧?”
“没有!何文宣被太学祭酒和国子监俩名主簿揍的很惨。”
张荣华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
陈有才和陆展堂望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以正五品的官,将殿前主事从二品的大员阴成这样,还被按在天机阁的门口暴揍,这份权谋,已经不比那些沉浸官场多年的老狐狸差。
陈有才心里更是庆幸,自己这次的决定很正确,虽说购买朱雀大道这边的早餐铺,倒贴一些钱,还欠下了人情,但能和这样的人物拉近关系,做梦都能笑醒。
陆展堂也是如此,幸好前段时间,张荣华他们和马平安闹掰了,他站队正确,与马平安撇清关系,没有一点联系,万国强调查他,又命人给他传信,如若不然,今晚也无法坐在这里。
再看万国强,只是帮何文宣调查了他的消息,结果呢?却被打发到上凉,一来一回,上万里的路程,保护三个弱不禁风的老家伙,用脚指头去想,没有比这更苦的差事了。
丁易接过话,幸灾乐祸:“你们是没有看见,何文宣被他们按在地上,揍的那叫一个惨,头破血流,脸都破相了。”
一边说一边比划两下。
陈有才道:“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得背锅,得罪了长青学宫,何文宣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
“我有数。”张荣华点点头。
“富贵呢?”
“应该有事吧!”
这时石伯做好了饭,一共两桌,一桌非常丰盛,放在大堂的桌子上,给张荣华他们准备的,另外一桌比较简陋,只有四菜一汤,放在厨房的桌子上,给自己和丁伯准备的。
从石凳上面站了起来,张荣华招呼道:“走!喝酒。”
一群人进了大堂。
张荣华取出三壶天琼玉酿,还有两壶百果酒,昨晚离开的时候,杨红灵给了他一些,都是她自己酿造,材料是院中的灵物。
让吕俊秀将一壶天琼玉酿送去厨房,等他来了,几人一边吃、一边聊。
一直到凌晨。
酒席结束。
张荣华将他们送出府,嘱咐路上注意安全,望着郑富贵的院子,眯着眼睛,他和肖幂偷吃禁果的事情被大舅他们发现了吗?
可能性很大!
如若不然,不可能不过来。
天色已晚,明天休沐,再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