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话题。
太子问道:“富贵那边什么情况了?”
“臣来的时候,特意从他的院子外面经过,匆匆望了一眼,还在斗争中,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就看谁能耗得过谁了。”
“你办事,孤放心!”
又聊了几句,嘱咐他身份地位提高,行事要更加小心,盯着他的人会很多,但不惹事并不是怕事,如果真有人不开眼的招惹过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天塌了有他撑着。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
张荣华起身告辞,霜儿将他送走。
等他的背影消失,青儿感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跟做梦似的。”
太子摇摇头,看问题直指本质:“他这次能升官有三点,第一自己的能力、第二裴才华提携、第三何文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送去了足够多的资历。不然单凭前面两点,资历不够,吏部就算批了,崔阁老也会打回去。”
“奴婢是越来越好奇,他究竟能够走到多远。”
“孤也拭目以待!”
将茶杯递了过去,青儿急忙接住,放在桌子上。
太子眼中精光闪烁,做出一个决定:“待会你亲自走一趟,去一趟郑富贵那里,替孤给郑善带句话,肖幂这姑娘不错,年龄不是问题,让他和肖公公尽快将日子定下来。”
青儿错愕,回过神来,细细一想便明白了。
张荣华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太大了,必须慎重对待,对他身边的人好,积少成多,像是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让双方的关系捆绑的更亲近。
“奴婢明白了!”
郑富贵这次是真的躺赢,先有表哥支招,和郑善的交锋中,占据着上风,这次又有太子下令,完全吃定了他。
……
到了学士殿。
最直接的便是气氛的变化,虽说之前,张荣华管理着日常,全面主持工作,但毕竟官位没有提升上来,还有李道然压着,如今他们的消息一同传开,李道然外放,他原地再进一步,官升一级,掌控学士殿、名正言顺。
见到他的人,隔着多远小跑过来,面带笑容,弯腰讨好。
一直进了藏书殿。
丁易已经到了,坐在大厅喝茶,吕俊秀站在边上,见他来了,急忙迎了上来:“哥(大人)!”
“嗯。”张荣华应了一声。
进了一趟里间,将身上的黑衣锦服换了下来,取出崭新的官服穿上,再系上腰牌,还真别说,新的官服一穿,比以前精神多了,大小合体,不影响出手。
走了出来。
丁易眼睛一亮,围着转了一圈,赞道:“哥,你穿这身实在是太帅了。”
“少贫嘴!”
吕俊秀拉开椅子让他坐下,再倒了一杯茶,放在张荣华的面前,开口说道:“刚才李大人传来消息,让属下请示您,文书等东西,全部送过来?还是另外安排宫殿?”
这里毕竟是藏书殿,位置有点偏,如今张荣华升官,他又要外放,才会再次一提。
位置什么的并不重要,至少对自己是这样,能升官完全是能力,有了决定。
张荣华道:“不用麻烦了,就这里吧!”
“属下这就去回复!”
很快。
吕俊秀去而复还,带着俩人,指挥他们将文书等东西,摆放在里面的书架上面,至此学士殿进入张荣华的时代。
等他们离开,他开口说道:“大人,再有两天便是每个季度的查账日,户部会派遣官员过来核对开支。”
前段时间。
张荣华抽空,将库房的账簿看过了,全部对的上,没有任何问题。
户部查账并不是针对学士殿,每个季度,都会核查京城各部门的开支,有时候会和都察院、大理寺联合,根据核查的结果不同,做出相应的处置。
比如一些部门钱不够用,或者用钱的地方比较多,核查过后,由户部上奏,经过天机阁审批,然后由国库放款。
相反,不需要太多钱的地方,户部也会上奏,建议减少相应的开销。
但对官员来讲,尤其是各部门的头,手中能支配的钱越多,能做的事情也更大。
一般情况下。
户部只是走个过场,不会干得罪人的事。
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有短处,这会儿爽了,回头别人在其它的事情上面卡脖子,或者刁难他们的家人,哭都没地方去。
“此事本官知道,以防意外,你带人再将账簿清点一遍。”
“属下这就去做!”
等他离开。
丁易说出自己的担忧:“哥,你说何文宣会不会在此事上面做手脚?借户部的手刁难我们?”
“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你觉得他会是头猪?”
丁易一愣,在脑中过了一遍,便回过神来了,笑着说道:“好比喻!”
一旦他这样干了,得罪的就不是张荣华一个人,而是学士殿所有人,虽说学士殿是天机阁的下属部门,但能进来镀金的谁没有一点背景?
哪怕吕俊秀这样,也是真材实料考进来的,挡人财路(官路),不亚于杀人父母,树敌这么多,他还想不想在朝堂混了?
“下值以后别急着走,陪我去一趟裴府,拜访裴才华。”
“哥,这就不必了吧?”
张荣华瞪了他一眼,绷着脸训斥:“之前你是身体不行,现在已经恢复,家世是一方面,经营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像霍景云,利用自身的优势,扩大自己的关系网。”
丁易瞬间败下阵来:“行!我听你的。”
“修炼吧!”
闻言,丁易如临大赦,就怕他一直训下去,急忙坐在地上,也不顾地面脏,运转金帝焚天功修炼。
进了里间。
在椅子上面坐下,不用处理奏折,学士殿的工作很轻松,文书已经分门别类,吕俊秀做的很仔细,拿着笔沾了一点墨汁批阅,不对的地方,打回去让他们重做,滥竽充数在他这里行不通。
用了一点时间,连一刻钟也不到,文书便已经处理完。
外面的事情,有吕俊秀盯着,不用他操心。
从椅子上面站起来,走到地毯这里,撩起官服,坐在地上,修炼凤凰神火,继续提纯火属性力量,等它达到极致,便是掌握凤凰神火的时候。
除了中午吃饭。
一天下来都在修炼中度过,比在东宫当值还要自在。
到了下值。
从地上起身,修炼了一天,身体有点僵硬,活动一下身体,传出霹雳哗啦的声音,像是炒豆一样悦耳。
提纯天地灵气中蕴含的火属性力量进展很大,距离掌握凤凰神火,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换了衣服,带着丁易出门。
到了朱雀门,上了他的车辇,吩咐丁伯,前去裴府拜访。
到了集市停下,买了一些礼品。
车内。
丁易想起一件事情,开口问道:“哥,你的车辇准备好了吗?”
“让石伯准备了。”
“神圣天龙马有着落了吗?”
“你那里有门路?”
“嘿嘿!”丁易嘿笑,拍着胸口说道。
“多的不敢说,但两匹顶尖的神圣天龙马还是没问题的,明天早上,我去找你!”
“行。”张荣华也没客气。
虽然顶尖的神圣天龙马有价无市,属于稀缺资源,价值万金,掌握在上层的权贵手中,一般人弄不到,但丁易不在此列。
也没提钱的事情,双方的关系不需要。
车撵行驶,到了裴府外面停下,门口的护卫已经得到吩咐,知道他们会过来。
俩人刚从车上出来,为首的护卫抢着将小马扎放在地上,赔着笑,等他们下来,热情的说道:“老爷吩咐过了,你们来了以后,直接去书房。”
张荣华将礼物交给他,带着丁易进了府中,向着书房走去。
书房。
裴才华下值回来以后,换上一套宽松的青衣绸服,没戴发髻,将衣袖卷了起来,烧水泡茶,一连三遍,直到茶壶中的茶泡好,乳白色的香味传出,芳香四射,满意的点点头,望着外面的天空,嘴角含笑,算算时间应该要到了吧?
脚步声传来,由远渐近,向着这边靠近。
听见动静,他笑了。
越是和张荣华相处,越觉得他是个妙人,能力暂且不提,该有的礼仪不会少,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主次分的很明确,这样的人想不招人喜欢都难。
咚咚!
敲门声响起,张荣华问道:“裴叔在?”
换做以往。
裴才华会说一声“进来”,如今张荣华升官,虽说只是一级,但这一级却卡住了无数人,迈过去便是一马平川,任意翱翔,最直接的好处便是进入朝堂。
从椅子上面起身,面露微笑,走了过去将房门打开,见丁易也在,笑容不变:“来啦!”
张荣华带着歉意:“昨晚就该过来,却拖到现在,让裴叔久等了。”
“年轻人之间多走动是应该的,换成裴叔年轻那会,晚上都不会回去。”
让开身体,等他们进来。
招呼一声:“坐!”
拿着刚泡好的茶壶倒了两杯,放在他们的面前,指着茶杯:“虽然比不上东海万灵茶,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裴叔出手自然非凡品!”
端着茶杯,张荣华拿着茶盖押了一下,等到茶水凉了,喝了一口,先苦后甜,越品越甜,直到口中的苦涩消失,全部被甜味取代,最后转变成浓香。
又喝了一口,才将茶杯放下,由衷的赞道:“不可多得。”
“那是自然。”裴才华自信一笑。
好东西不怕品鉴,就怕被不识货的人糟蹋,好吧!说的就是丁易,这家伙像是牛嚼牡丹,一个劲的喝茶,喝了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脸上却露出享受的表情,一副很好喝的样子。
介绍道:“这是苦菩提茶,分两种,第一种是灵茶,灵茶苦菩提茶妙用无穷,不比东海万灵茶差,裴叔也只在一些藏书中看到有关这方面的记载,但描述不多,只知道喝了有大造化。第二种是普通的苦菩提茶,就像现在喝的这样,先苦后甜,最后演变成浓香,留于齿间,能够提神、养精,你们也算是运气好,昨天下午刚得到一点,总共五两,待会走的时候带一点回去尝尝。”
张荣华也没客气:“谢裴叔!”
你来我往,关系才会更近。
丁易也跟着叫了一声裴叔,茶,他品不出来,但会做人。
裴才华问道:“恒志离开以后,学士殿的重担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不要急着行事到礼部找我,宁可麻烦一点,也不要让别人抓住机会。”
“真有不懂的地方,一定会叨扰裴叔。”
“这就好!”
喝了一口茶,再将茶杯放下,裴才华望着丁易,面露关心:“常青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常青是丁易的字,冠礼时夏皇取的。
摘自万古长青,意思为丁家留后,让香火传承下去。
张荣华知道,他们之间很随意,丁易一直以来叫他大哥,没有称表字,他也是一样。
裴才华不同,叫丁易名字不合适,叫表字更亲近一点。
丁易坐直身体,态度放的很正:“让裴叔费心了,前段时间爷爷托人送来逆天的灵药,已经治好我的经脉,恢复到常人的水准,可以修炼,不用再担心昏厥、或者体力不支。”
“这就好!不然你爷爷领兵在外,万一你在出现什么意外,对他的打击很大。”
三人闲聊,聊着家常,直到管家过来请示,晚饭已经做好,是否开饭?
裴才华笑着从椅子上面起身:“今晚喝个痛快!”
到了大堂。
桌子上面摆放着十二道菜、四道汤,都是妖兽肉烹饪,色香味俱全,散发着热气,边上还有两壶天琼玉酿。
看来今晚的饭菜,他刻意招呼过。
分主次落坐,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直到一个时辰过后。
临走时。
裴才华取了三两苦菩提茶,装在两个精美的盒子里面,一个盒子放着二两,一个盒子放着一两,前者给张荣华、后者是丁易。
喝的有点多,并没有亲自相送,命管家将他们送出府,自己回了院中。
门口。
丁易提醒道:“哥,我明天早点过去找你。”
张荣华知道他惦记着神圣天龙马的事情,笑着点点头,嘱咐一句:“注意安全!”
俩人分开,向着不同的方向行去。
回到家中。
紫猫还在修炼,见他来了,急忙停了下来,四肢在地上一跃,跳了过来,在他的面前停下,叫道:“喵!”
在说,我已经将山河镇世拳入门了。
张荣华问道:“修炼整整一天?”
紫猫重重的点点头。
古怪的望了它一眼,现在可以确定了,这是一只肯努力的猫。
开口说道:“演练一遍。”
紫猫退后,在三步外停下,人性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两条后腿支撑在地上,昂首挺胸,两只小爪子紧握在一起,运转道行,施展山河镇世拳,紫红色的真灵之光升起,山河大势出现,堂堂正正,以势压人,蕴含巨大力量轰在空中,传出低沉的气爆声。
一拳结束,并没有停止。
配合着神通凤舞九天,接着演练,看来没少下苦功,两者融合的很好,高速移动的时候,拳法施展的有模有样,威力一点也不落下。
一套山河镇世拳打完,紫猫才停下。
猫眼得意的转动一圈,叫了一声:“喵!”
在说,如何?
张荣华蹲下身体,摸摸它的头,笑着赞道:“不错!”
“喵!”
这次在说,以后你该不会限制猫自由了吧?
“你已经将玄武灵术入门,自然不会限制你自由。”
“喵!”紫猫再次叫了一声。
这是第三次叫唤,在说,让他跟自己进来。
进了卧室。
紫猫从地上跳了起来,落在桌子上面,指着这些灵果,人参果、黑葡萄等都有,一共九盘,装的满满的。
想到纪雪烟昨天晚上离开时说的那些话,让紫猫带一些灵果回来。
张荣华问道:“你真带了吗?”
“喵!”紫猫重重的点点头。
在说,她给的为什么不要?
“明天再过去,替我说声谢谢!”
紫猫抬起两只小爪子,左边指着他,右边指着太傅府的方向,对着比划一下,又拿着右边的小爪子摇晃,叫道:“喵!”
在说,她听不懂!
砰!
张荣华挥手在它的脑袋上面敲了一下,训道:“不会说话?让你打手势了吗?”
沉吟一下,再道。
“谢字你会写吧?”
紫猫重重的点点头,表示会写。
望着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纪雪烟睡了没有,每次半夜过来,应该没有休息,再者主持浩然正骨的事,每天忙到很晚,这才什么时候,或许刚从稷下学宫回来不久,顶多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还没有入睡。
张荣华吩咐:“现在过去一趟,替我和她说声谢谢!”
“喵!”紫猫应下。
刚要动身离开,张荣华的声音再次响起:“等等!”
转过脑袋,猫眼狐疑的望着他,在问,还有什么事情?
张荣华没说话,拿着一个人参果,又将水果刀拿了起来,大拇指抵着刀面削皮,动作很轻,刀锋所过,果皮掉落在桌子上面。
一个人参果很快削完,递了过去,提醒道:“不许偷吃!”
紫猫明白,猫还没有这待遇,小爪子拿着人参果离开。
关上房门。
一天没睡,白天还修炼了一天,他也累了,匆匆的洗完澡,躺在床上就睡。
太傅府。
正如张荣华想的那样,纪雪烟还没有入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上,虽然累,但忙碌、充实的感觉,让她很舒服。
尤其是见到浩然正骨取得成就,更多有天赋的弟子被挑选出来,以秘法助他们领悟浩然正气,虽然有些人失败,只有少数人成功,但每增加一个,对他们来讲,都是一分底蕴。
哪怕领悟浩然正气以后,修炼速度慢、甚至滞纳不前,总归是浩然正气,有了它就可以修炼相关的神通,增加自身实力。
刚洗完澡,披着一件浅白色的绸纱,依靠在床上看书,想要从书中找出方法,解决眼下的问题,让秘法领悟浩然正气的弟子,修炼速度变快,数量和质量兼顾。
绸纱很薄,也很透明,随意的披在身上,将她身上的红肚兜映衬出来,鸳鸯戏水,别有韵味,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没有一点的赘肉,在灯火的摇摆下,洒上一层神圣的光辉,凭添几分魅惑,时而在一起摩擦两下,让人见了火起,十个小脚趾,暴露在空气中,欢快的活动着。
“喵!”
紫猫的叫声,从窗外传来。
窗户从里面关上,它进不来。
放下手中的书,纪雪烟皱眉,狐疑的望了过去:“怎么又回来了?”
隔空一招,以内力将窗户打开,等它进来,再将窗户关上。
几个闪动之间,紫猫落在床榻上,将小爪子中拿着的人参果递了过来。
纪雪烟一愣,美眸转动,聪明的她立马猜到了,问道:“他让你送来的吗?”
“猫!”紫猫点点头。
右手伸出,将人参果接住,左手摸着它的头,轻声说道:“回去以后替我谢谢他!”
紫猫抬起右爪,示意她跟上自己的动作,在床榻上面,艰难的写下一个“谢”字,第一次、动作很生、也很费力。
完事,又指着张荣华府邸的方向,在说,他让我谢谢你!
纪雪烟看懂了,试探的问道:“他让你谢我?”
紫猫应了一声。
“回去以后你也这样写。”
红艳的嘴唇张开一角,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咬了一口人参果,溅射出一大片的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人参果吃起来很甜。
……
第二天。
天还没亮,石伯都没有起来去南街买早餐,丁易坐着车撵,带着四名护卫,其中一人赶着一辆车撵跟在后面。
丁伯将车停下,掀开车帘,见他依靠在角落打瞌睡,会心一笑,轻声提醒:“少爷,已经到了。”
丁易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