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台战役爆发的同时,景阳南线的凤霞山同样遭遇了圣灵军的进攻。但是比起无法得到“炮山”援的明月台,凤霞防线的战事并没有那么惨烈,当然,只是日月军没有那么惨烈。
景阳峰一共有三个山峰,分别为主峰:景阳峰,以及天幕峰和泰安峰。三个山峰上都修建了重型魂导炮阵地。其中,天幕峰距离凤霞防线最近,山顶布设的36门六级定中魂导炮,15门7级定装魂导炮一次次震天动地的怒吼声中,炮弹呼啸着向着南边圣灵军三十三师的各个炮兵阵地、步兵进攻路线飞去。
圣灵军三十三师,五五六团的一名上等兵钱程在他后来编写的日记里这样描述道:
“。。。尽管我当时跟绝大部分圣灵帝国军人一样已经做好了随时为为帝国统一大陆献身的心理准备,可是,我还是感到了恐惧,这是一种先天的、本能的恐惧,后天再怎么教育都无法抹灭人与生俱来的对死亡的恐惧。
“在第三十一师对明月台发动强攻的同时,我所在的五五六团原本在凤霞展开佯攻以吸引日月军的注意力,随即接到了开赴明月台增援的命令。一路上,画面就像地狱一样,极度凶猛的炮火把夜空闪耀得一片赤红色,令人耸然惊骇的红光笼罩着天空和大地,明月台、凤霞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山包就像火海中的一个个小岛,周围已经烈焰冲天,但它岿然不动,夜空中传来滚雷般的炮弹爆炸声,听说是我们的重炮群在猛烈轰炸明月台。此时的明月台犹如由火焰组成的台风的台风眼,爆炸火球密密麻麻地绽放着、升腾着、膨胀着,地面震得让人两腿哆嗦,真难以想象那里正在发生着何等可怕的战斗。同时,一想到我们就要被投入那个烈火地狱般的战场,我确实有些心头恐慌。
“等我们赶到明月台时,枪炮声、爆炸声里已经响起了欢呼声,借着忽闪忽灭的火光,我们看到一面黑白龙旗高高地飘扬在一座山包上,三十一师已经攻占汤山镇,顿时,我们忍不住跟着一起欢呼起来,大家一起大喊‘陛下万岁’‘圣灵军万岁”。我同样大喊口号,因为我心里有股当时让我感到可耻的侥幸念头,幸好战斗已经结束了,否则我会参加这场可怕战斗的。但是,我们团迅速接到新的命令,连长对我们喊道‘明月台的日月军正向云台方向溃逃,团长长命令我们快追!大家快上!’我们急忙朝着8公里外的云台跑去。
“夜幕一片通亮,炮火、燃烧建筑物的火光、曳光弹、照明弹让夜幕红红白白,远处的景阳山就像一头巨大的怪兽,不动声色地蛰伏着,好像随时都会扑啸起来。穿过明月台时,我忍不住感到心惊肉跳,日月军的堑壕和我军的沟壕在山周围外延的野地上交错如网,而位于交战区域的那些堑壕沟壕都已经被死人填满了、被血水积满了,漫山遍野都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死人!多得令人毛骨悚然。我可以肯定,三十一师为攻占这个明月台,肯定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阵亡的圣灵军军和日月军的尸体几乎铺满镇子,很多地方甚至都堆成了死人的小山,死状千奇百怪,甚至是千姿百态,有的死无全尸,变成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有的基本完好,只是要害处被子弹打穿或被震荡波震得七窍流血而死。队伍里不断发出惊讶声,因为我们踩着遍地死人在前进,大家的军靴都肮脏不堪,踩得上面满是污血碎肉,有人甚至一脚踩到某个死人被炮弹炸开肚皮的肚子里,拔出脚时军靴上挂着一串血淋淋的肠子。战场上横七竖八地倒满了各种火炮,好像都是我们的,有的已经分崩离析,各种零件碎片散落一地,包括炮组人员的尸骸碎片,有的熊熊燃烧,有的炮组人员被烧成了焦炭,我看到一门我方被摧毁的火炮,上面趴着三具炮兵的尸体,尸体正在燃烧着,已经被烧成了烤肉,飘来的刺鼻‘肉香味’让我几乎呕吐。除了死人和火炮,大量的魂导枪等武器零件在战场上散落得到处都是。很显然,刚刚结束的战斗一定非常惨烈,实际上,这也是让我们三十三师五五六的部队负责追击正在溃逃的日月军的原因,因为三十一师都已经筋疲力尽并且元气大伤,一时间无法继续战斗了。。。
“。。。局势非常混乱,我军虽然攻占了明月台,大量的守军在溃逃,但肯定还有很多日月军的小股部队在山体内的各处工事进行抵抗,我们必须要清剿掉他们。而在明月台和云台之间,敌我双方几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追击日月军的圣灵军和正在溃逃的日月军混成一团,时不时地爆发狭路相逢的战斗。我们有些晕头转向,没有具体的行军路线,就是向远处在火光映照下非常醒目云台跑去。
“我们连正在前进着,几十米外有一百多名军人也在前进着,我们以为他们也是圣灵军,但有人突然间惊叫起来‘日月军!是日月军!快看他们的钢盔!’我们急忙望去,果然,那些军人戴的是日月制式钢盔,是一股正在溃逃的日月军,而他们也几乎同时发现了我们。这真的很荒唐,双方隔着几十米一起向云台奔跑,却在好几分钟内没有发现对方其实是敌人。连长急忙大喝道:‘消灭他们!’我们立刻展开战斗,那股日月军也对我们展开了攻击,他们并没有一触即溃,发现我们是圣灵军后立刻吼叫着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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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我明白了一件事,明月台的日月军是在撤退,并非长官口中的‘溃逃’,他们并未陷入混乱,他们一边顽强且有组织地进行抵抗,一边有秩序地撤退。连长虽然是一个很残暴的人,但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帝国军人,他大叫着冲在全连最前面,但猛地犹如一个被弹飞的纸人般向后跌倒,脸上绽放开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是日月军的狙击手,那群拥有者特制魂导枪的家伙。
“我们排慌忙望向卯排长,连长没了,我们只能靠排长。真没想到,吹牛皮上勇不可挡的卯排长在此时却惊慌失措,他趴在地上叫喊着:‘攻击!攻击!’我们一边鄙夷他,一边冲向那队日月军,双方先是展开对射,然后互相扔魂导手榴弹,最后展开了白刃战。双方厮打成一团,卯排长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一个受伤倒地的日月军伤兵正好倒在了趴在地上躲避的卯排长的身边,然后一把抓住他,并且抓的就是他裤裆里的那个东西,痛得他发疯发狂。我靠得最近,慌忙开枪打死那个日月军伤兵。卯排长仍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个死了的日月军伤兵的右手仍然死死地抓着卯排长的要害处,他近乎崩溃地拔出刺刀,又切又割地砍断那个日月军伤兵的右手腕,又拉又扯,总算把对方的手从他那个东西上弄下来,但他也昏死过去了。
“陈班长排我和李群二等兵背着卯排长去后方的医院。这个命令救了我们三人的命。我们回头跑出三、四公里时,李群突然非常惊恐地喊起来:‘钱程,你快看,我们刚刚呆的地方’,我来不及看,耳朵就已经被炸雷般的重磅炮弹破空声给堵满了,空气非常剧烈地呼啸翻腾着,犹如刮起从天而降的狂风,铺天盖地、势不可挡,狂风中裹挟着开水般的热浪、大量的泥土、刺鼻的硝烟味,宛如某个魔神要降世一样,即使有着好几公里的距离,我依然感到眼前一阵耀眼白光,继而就是天塌地陷的大爆炸,几乎震聋了我的耳朵,爆炸强烈得就好像大地在爆炸,地面剧烈地颤抖着、蠕动着,最后是天昏地暗的漆黑,无数灰尘硝烟形成遮天蔽日的烟幕,盖住了各种闪光。
“在烟幕稍微消散了一些后,我魂不附体地看向我们原先所在地方,那里已经变成了几个骇人的大弹坑,整个连…肯定不止我们连,还有我们连附近的所有部队,都烟消云散、无影无踪了。‘又来了!’李群再次大喊,我魂飞魄散地望向景阳山,那座山就像一头愤怒的怪兽,浑身犹如蜂巢那样绽放着上百道烈火,像喷射出上百串流星,呼啸着朝我们这边急速掠来,霎那间,再度天崩地裂,借助弹火闪光,我亲眼看到五五六团二营所在的地方原本遍地密密麻麻的钢盔和刺刀,一瞬间,变成了几十个层层叠叠、青烟袅袅的大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