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憬然惊觉,低头来瞧,俱是不信,蓟雪迎嫣然生笑,欺近吴正跟前。
雀跃道:“吴郎你输了,你心中是有阿妹的!”
吴正双眼发直,空洞无神,喃喃道:“我为何会踏足出圈?为何?”
蓟雪迎伸手指向吴正胸口,道:“阿妹说了,这里,有时也会骗人!”
听闻此话,吴正呆若木鸡,心中反复自问:我为何会踏出去!我为何会踏出去!明知她工于心计,我为何还要踏出去!为何!究竟是为何!
她是魔教妖女,我是名门正宗,她被师叔伯所杀,自己应高习才是,可为何却欲上前拦阻!我为何要在乎她生死!我为何会关心她!
我······我不舍得她?
想到此节,吴正大脑嗡地一阵鸣响,俨如信念崩塌一般,神色呆滞,久久不能回转。
蓟雪迎自满道:“天色不早了,阿妹就不打搅吴郎休息了,吴郎保重!”
言毕,直顺通衢而去,刚走几步,脸上笑容已消失不见,蓟雪迎擅使媚术,自然也略懂读心之术,她方才所施伎俩,也不过混淆视听罢了。
吴正本性心慈手软,呆板内韧,便对魔教妖人亦是心怀仁念,此事蓟雪迎早已心知肚明。
吴正方才之举,不过是善心使然,换而言之,倘若冲上前去的不是她蓟雪迎,而是别的魔教弟子,吴正也不会作壁上观,又哪里是关爱之意。
可情急之下,吴正无暇详辨,蓟雪迎再以心有不实一说加以诱导,他便信以为真,蓟雪迎虽不知吴正何时能开悟其中关窍,但此刻怕他满脑子已是自己,如此也就知足了!
不消片刻,蓟雪迎已是消失在了远处闹市之中,这厢,吴正仍浑浑噩噩,不知所往,兀自向前迈着步子,却已不知行去了何处。
吴正心曲复杂,其乱如丝,心中,脑里,俱是蓟雪迎之身影,反复追问自己:明明说不在乎她,为何却要去救她!明明说过心中无她,却又为何如此作为?难道,真如她所说,心有时也会骗人?
吴正行直夜半,这才回入客栈,躺在床上,脑海中阿娇与蓟雪迎频频浮现,这一夜当真痛苦煎熬,夜寐无味。
翌日拂晓,吴正听闻院内嘈杂,起身去看,见众师兄指向前院,交头接耳,不知在聊些什么。
吴正跟近去看,见客栈厅堂乌泱泱站满了人,众人粗布俗衣,面色和善,好似本地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