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短期内无人敢起贪念,未料几日之间,便有人胆大妄为。
“谁去处理的?”
“李庄头。李庄头罚她文银三百,那妇人当即在地上撒泼打滚,口中边唱边哭。”
“边唱边哭?”
“正是,唱的皆是自己平日如何可怜,在作坊如何卖力,还言李庄头不仁。”
陆子衿听笑了,她从未见过此等阵仗,遂起身欲前往看看。
卜一拦住她,“小姐,你恐难应对这等人。”
农妇口不择言,小姐到底是大家闺秀,顾着自己的脸面,面对这种滚刀肉,如何有办法。
李庄头已被唱得面红耳赤,骂也骂得,打也打不得,一时都没了办法。
“那更要会会了。”陆子衿饶有兴致。
不多时,陆子衿快步随卜一前往香皂作坊,唯恐人未到而戏已结束。
陆子衿一行迁至新庄子主院后,旧庄子主院东西厢房打通,分别作了蚊香与香皂作坊,耳房给李庄头一家暂居。
宋承佑与南宫珣也在陆子衿后面缓缓跟随。
刚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妇人声音嘶哑,唱声阵阵,唱至心酸处还伴有哽咽之声,斥李庄头仗势欺人时,语速如连珠炮,气势不凡。
陆子衿站在门口一刻有余,那妇人唱词竟无重复。
陆子衿拍掌叫好:“ 唱的好,敢情我们这个庄子还出了个角。”
她行至滚在地上的妇人面前,只见此人面色潮红,汗珠密布,周身沾满泥土,瞧来这唱戏颇费力气。
妇人听闻陆子衿之声,眼珠斜睨,望向走来的她,声音忽断忽续,哼哼唧唧,令人难以听清所言。
陆子衿令人搬来一张椅子,安然坐下,“婶子,继续唱吧,我喜爱得紧。”
妇人顿时语塞,哼哼也难以为继,只是仍匍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陆子衿见她没了动静,声音如常地问道:“赔三百文你不愿?”
妇人听闻,即刻哭嚎起来,“小东家,三百文是要我的命呀,家中日子难熬,上有老下...”
陆子衿打断她的絮叨:“可我这香皂便值三百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嗨哟,小东家,那三百文呐,在你眼里头就不是个钱儿咧。”
妇人边言边使劲挤眼,妄图挤出几滴泪来,盼小东家心软饶过她。
陆子衿未理会她的伎俩,“没钱赔的话,那就将你们一家都发卖出去。我这庄子容不下你这等人。”
妇人闻言,猛地一骨碌爬站了起来,“小东家,你人小小的,心却这般黑,你若将我们一家发卖,我们可如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