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离了瑥家,他竟真的一丝留恋也没有,包括对那个称之为父亲的人。
却来了公主府。
这便是命吗,瑥羽想。
命运似乎并不愿善待于他,只想看他在人生的关键节点上跌落,再跌落。
当真无趣。
*
早晨的雾气渐渐散去,曦轮初上。
楚乐仪睁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她昨晚没有睡好。
梦里她不断的被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子拽到榻上,这样那样翻来覆去像个煎蛋。
明明该是个美妙的艳梦,可是她却屡屡喘不上气,在窒息中醒来。
那人说的话也很邪性:
“想不想我,说话,想不想?”
“把手伸出来,放在你该放的地方。”
“哭了?想哭就哭出来,哭也不会放过你的。”
“要谁,乖,说出来,说出来就给你。”
“不要想着走,只有我,能让殿下体验到最极致的快乐。”
他声音仿佛从幽暗深处传来,在耳边低语,仿佛要把这句话,钉在她的灵魂之中。
楚乐仪缓了缓,翻个身打算换个梦。
闭上眼睛刚一睡着,那人就又来了......
“殿下,您醒啦。”采苓拿着比体温稍微凉一点的湿帕,预备给她盖在眼皮上,“殿下缓些再起,给您覆上。”
“不缓了,我不困了。”楚乐仪撑着细胳膊起了身,这身子虽然模样跟她无二,但体力实在是差劲。
太弱了,她想。这么弱,太容易嘎了。
先前她还觉得作为公主养尊处优很正常,现在她只感叹这身子娇弱的可怕,梦里她就像一只鹌鹑。
任人宰割!
想到既定的剧情轨迹,夏日炎炎,她后背发凉。
采苓端来洗脸水,绿衣伺候着她洗了脸和手,拿毛巾一点一点擦干。
接着递上牙刷和牙粉,立在一旁端着漱口水等待。
楚乐仪已经好久没有自己痛痛快快的洗个脸了,她甚至记不清一捧水肆意的扑在脸上是个什么感觉来着。
有次她尝试早上的洗漱由自己单方面完成,而不是被众人注视着,事情不知被谁传到了高嬷嬷耳朵里。
那几个下人都因伺候不好公主,被罚了月钱,抄写府规,在太阳底下跪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