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拍了拍肥牛的肩膀,沉思片刻,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你们好。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肥牛眨眨牛眼:“什么?”
“棍儿……死了。”
“啊?!”肥牛大惊,“怎么死的?”
“被青帮的人一枪打死的,打穿了肺,死在我怀里。”
肥牛浑身冒汗,惊得不知所措:“这……这……这……”
陈三爷眼睛死死盯着他:“肥牛,以后如果有机会,你就离开赌场吧,手里有俩钱了,带着婉君踏踏实实过日子去吧,我不想看到你重演棍儿的悲剧。”
肥牛神色黯然,不知该说什么,俄顷,木讷问道:“三爷,您什么时候退出江湖?”
陈三爷一脸茫然:“我还有机会吗?走到这一步,我回不了头了。”
“一定有机会!三爷,您什么时候退出江湖,我再和您一起退出!您不走,我不走!”
陈三爷摇摇头:“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棍儿死后,我改主意了,我不想看到我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
肥牛沉思片刻,道:“三爷,我活了30多岁,没遇到几个好人,远的不说,就是您资助北洋学堂、救济鳏寡孤独,这件事,天津卫就从来没人做过,婉君也说这些事让她对您刮目相看……”
“不要再提那个女人!”陈三爷怒道,“当初你和婉君互生情愫,我允了你们,现在看来,似乎是错了!”
“为什么?”肥牛惊诧。
“老牛……你是个老实人,你脑子没有棍儿转得快,我怕你被婉君带偏了。”
“三爷不要担心,我也是街头佛爷出身,婉君什么心机,我都懂!”
陈三爷眼睛一亮:“那你还纵着她?”
肥牛叹道:“我脑子笨,您走后,我统领不了这么大的盘子,又不想丢面子,所以……”
陈三爷一笑:“是怕柔柔、甜甜等人架空你吧?”
肥牛闷闷地点点头。
陈三爷又拍了拍肥牛的肩膀:“行了,不说这些了,把车给我开到茹茹门口,晚上我用车。”
“是!”
肥牛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突然伤感地回头:“三爷,棍儿的爹妈那边……”
陈三爷长叹一口气:“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来办。”
晚上,陈三爷开着车,夜幕下沿着海河缓缓而行,很快,来到了窝铺区,将车停在僻静处,自己走下来,走向棍儿的老家。
上次棍儿的妹妹花儿结婚时,陈三爷来过这个地方,路径很熟悉,现在站在简陋的棚房外,久久徘徊,无法入内。
透过门缝儿,他看到棍儿的爹娘正在吃饭,窝头、咸菜、小咸鱼,昏黄的灯光映在老两口黢黑枯瘦的脸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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