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雪仰着脑袋:“父亲才去世,我既是父亲独女,维护父亲清誉的责任自然落在我身上。”
她在今日之前,乃是庆国公独女,在府内也素来是个娇纵任性的做派,故而嬷嬷不疑有他,不住赔笑:“姑娘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但大奶奶多年未有所出。”
“若是这位小郎君确实是咱们府中血脉,再怎么都要与老夫人说一声的。”
宋森雪冷冷看了眼被自家祖母派来监视自己的嬷嬷,颐指气使地点点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小郎君:“那就把他带回去,至于另一个?”
她看着前世仇敌,嗤笑出声:“就留在外头,不许进门。”
宋知雪闻言,恨恨抬头,却愣在原地。
眼前她这同父异母的姐姐,虽浑身戴孝,可穿着的是白狐裘,发髻上戴着的是明珠簪,颜色虽素,却通身的富贵气派。
她又羞又恨,低下脑袋扯了扯自己只是寻常绸缎的衣袖。
宋森雪扯了扯唇角,转过身看向身后奴仆,冷声道:“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许传到母亲耳朵里。”
“若是有人嘴巴不规矩,仔细阖家老小的皮!”
府里的混世魔王发话,众人俱是应是,唯有那嬷嬷眼珠子转个不停,宋森雪见了,也只当未曾看见。
她要放长线,钓大鱼。
她又转过身看向那说是形销骨立都不为过的小郎君。
这人可未必就是她爹的亲生血脉呀。
宋森雪领着众多奴仆浩浩荡荡地离去,庆国公府的大门轰然关闭。
雪花愈大,在各处台矶前堆积成白茫茫的一片。
一只蜀锦绣鞋踩平雪堆,沾着泥雪走上台矶,夹棉帘子从内打开,宋森雪揣着手炉走进屋内,嗅着屋里浓得掸不开的药味,轻声道:“母亲今日情形如何,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