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松开的瓷枕又被宋森雪紧紧抓住,她犹如惊弓之鸟,急切地喘息着。
在这一瞬,宋森雪比以往都要更深刻的意识到。
她不再是大权在握,无人敢冒犯的宋太后,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宋家大姑娘。
年少时曾在沈家经历过的梦魇,时到今日,对如今连侍卫都没有的她来说,仍旧足以致命,她的性命仍旧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宋森雪在惶恐中生出深刻的痛恨。
她命缘何不由她?她凭什么就要受人宰割?
正当她惶恐不安时,珠帘终于被彻底掀开,宋云策自屏风后转出,鬓发犹带雪,他见宋森雪死死抓着瓷枕,脸色一变便要上前,却又生生在床榻三尺前顿住。
“芙朱!来伺候你家姑娘!”
他沉声开口,芙朱小跑着入内,见宋森雪抓着瓷枕的那只手用力到指节泛白,惊呼一声便扑上前:“姑娘快快松手!莫要伤了自己。”
见得芙朱来,宋森雪才泄出一口浊气,芙朱将她掌心摊开,白嫩肌肤上印出的痕迹鲜红刺目,芙朱一看,心疼得几乎要哭,却被缓过神来的宋森雪拦住。
她示意芙朱去取膏药,又看向宋云策:“方才多谢兄长为我解围。”
宋云策这会儿却不说话,只是抿着嘴沉默着颔首,等芙朱将膏药取来,他便转身离去。
芙朱一面给宋森雪上药,一面嘟囔:“大郎君可真是个怪人,分明出事坏了名声的是二姑娘,却不见他去关心,反倒一早跑来咱们院子门前等着。”
“若非如此,方才奴婢还真不知如何拦住老太太呢?还有昨晚,他明明听见咱们算计二姑娘,还要帮咱们清理证据,真是个怪人。”
宋森雪垂眼,对此不发一言,只轻声道:“你去与母亲说今日之事,务必向母亲说的严重些,最好是告诉母亲。”
“今日若非阿兄阻拦,我便要生生被祖母逼嫁。”
她咬了咬嘴唇,下了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