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雪有些奇怪:她恨自己什么?
她没管楚秀容,只是看着周围神情或怀疑或不屑的少女们:“要不了多久,应当就会有沈郎君与我家庶妹成婚的消息。”
“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他若无情我便休,这难道也有错么?”宋森雪含笑开口,话锋骤转,“不过今日乃是咱们姊妹相交的好日子。”
“倒也不必提及这等让人不痛快的事。”
她态度这般坦然,不羞怯不畏缩,倒让原本想纠结这件事的那些个贵女们有些无所适从,片刻后,有人拿话岔开此事。
宋森雪无意与这些少女们敌对,她要处理的从来都只有楚秀容。
故而这个原本会让宋森雪难堪的话题,便顺理成章地被接过。
临岸停船,岸上有阁楼,早有不少女使仆从在其中等候。
宋森雪扫了一眼。
楚秀容显然提前准备过,曲水流觞要用物件、投壶的双耳壶,还有不少薛涛笺。
“诸位也知道,待到中秋之后,我便要出嫁,女子一旦嫁人,要一道玩乐便难于登天,如今也算是咱们在闺中最后一回相聚了。”
楚秀容一改原先阴沉神情,愈发端庄,这些女子们与楚秀容相处几年,加之楚秀容本身长袖善舞,与她便难免有了些感情,闻言也各自红了眼圈。
宋森雪坐在一侧淡淡看着“姐妹情深”的众人,并无多大反应。
若是楚秀容当真只想要在出嫁前与这些所谓的姐妹聚会,何必叫上她这个才来不久,交情不深的表妹?
她把玩着手中荔枝冻石八角杯,也虚情假意地应和一阵。
宴会接下来的情况几乎让宋森雪怀疑自己的揣测。
从头到尾,楚秀容都未曾提及她,仿佛当真只是来请她宴饮一般。
直到楚秀容从她身边路过时,不小心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