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作了一个夸张的捂耳的动作:“微末之事,何必如此大事?”
然后正经道:“大汉王朝,五年之内,名存实亡;诸侯林立,乱世争霸,历经百载,重归一统;至于天命,难以明言,尔等谨记,天命在北!”
说罢,不理会众人的惊愕表情,带着典韦夺门而出。
装过了,爽过了,再不走,就真过了!
……
酒肆外,夏凡和典韦冲出来后,刚巧碰到前来接应的吕秦张三人。得知是钟毓帮忙通知后,夏凡感叹道:“吾得师兄相助,却不得其身,惜乎!”
见众人行李齐备,一切收拾妥当,夏凡笑道:“自从吾至颍川,如笼中鸟、网中鱼,此一行如鱼入大海、鸟上青霄,不受笼网之羁绊也!诸君,且随吾出南门,马踏天下!”
一番豪气干云的激励(鸡汤)后,众人眼含激动,热血沸腾,纷纷打马前行,只一会儿,便远远将阳翟城抛在了身后,夕阳西下,五匹马齐头并进,辽阔的大地上映出了几人长长的身影……
群贤阁一战,事起突然,却戛然而止。
围观众人纷纷有未尽兴之感,却只得按捺住心中所思所感,各回各家。
唯有酒肆东家,眼含热泪,望着走远的夏凡喃喃道:“夏公子,汝只付了定金,余款尚能还乎?”
夏凡引起的轩然大波,很快以群贤阁为中心,以惊人的速度扩散、波及、轰炸着整个颍川郡,并且还在向相邻郡县辐射。在缺乏娱乐的古代,沉寂了许久的人心,在这种逆天言论的撩惹下,早已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人们既惊叹他的才华,又震惊于他的狂悖。
颍川一战中,他的琴棋书画、诗赋言论,也慢慢为人熟知。甚至于他的那道算学题,已经成为世家豪族招聘账房的面试题。
在这沉默而黑暗的东汉末年,他的出现像是划开时空的一束光!
撕开了人们的优越、偏见、自以为是,划出了新的文艺、追求和未来!
只是这光出现的太早,太过突然,注定会被扼杀!流光一现般,就像此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他的光是如此的耀眼,再泼天的墨也无法遮挡这光!可初秋将至,他能安然无恙吗?
且不说未来能走多远,这颍川地界,甚至这阳翟城界,他能活着走出吗?很多明眼人不免为之悲叹!
他有大智慧,知晓乱世将起,但他瘦弱的双肩阻挡不了时代车轮的一撞。
恰如流萤。
流光一现,纵容惊艳,也是一只可怜的虫子。
甚至夏凡都未曾想到,他这次颍川之行,最大的收获居然是一个称号:“流萤!”
……
郭府。
庭院里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饶命啊,公子饶命啊!”
一个青衣小厮模样的少年,正躺在一个地上,屁股早已血肉模糊。
郭览举起手掌,少年旁边正在行刑的两名部曲停下了手中的棍棒。
“若非汝摇唇鼓舌,吾安会持帖赴宴?若非汝之谋,焉能让其算学逞威?若非汝之问,我等岂会进退不得、颍川风骨沦丧?”
书童低下头,眼中满是仇恨。
郭览自然没有看到,即使看到也不在意,他摆了摆手:“左右,拖走,扔出家门,郭家不养如此蠢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