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难得笑道:“汝竟知吾名字?”
夏凡报以微笑:“除却满伯宁,吾想不到还有何处县令可两袖清风、如此赤贫?”
青年也道:“不愧为流萤才子!”
夏凡讶道:“汝竟知吾身份?”
“除却流萤,吾想不到还有何人会对一废人如此着重?”青年竟也学起了夏凡的语气。
夏凡奔入院中,毫不迟疑的为之解围,他虽面上不在意,心中却存了感激。
糜环在一旁帮腔道:“汝既知夏公子真心,何不回报之?”
满宠苦笑:“吾一身所学,世所不容,于夏公子并无助益!”
“汝错矣!”
“哦?”
夏凡道:“汝对世道失望,亦或对已失望,吾不屑辩驳。然,汝此前所言,典韦若不停手则获罪,此言谬矣!”
满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哦?愿闻夏大才子高见!”
他学从法家,又担任刑吏工作,对大汉律法浸淫颇深,方才一幕自忖判断无误。
虽然陈群来信,言说夏凡于律法一道有奇见,但是再怎么说,你拿你的爱好怎么能跟我的专业相比?
在法的领域里,我满宠,不惧任何人!
夏凡笑道:“汝可听闻‘正当防卫’也?”
满宠皱眉,很是严谨地思索片刻,答道:“不曾!”
夏凡叹口气道:“欲明此事,须论上三日三夜。”
满宠恭敬地对着夏凡一礼:“恳请夏公子不吝赐教!宠感激不尽!”
夏凡哂笑道:“既是废人,吾何苦与汝耗费唇舌?”
满宠自嘲道:“吾本以为失手之事,必有公论,结果刘家疏通之下,吾不得不辞官避祸,殊为可笑!吏治如此,世道如此,吾难有作为、与废人何异?”
夏凡心道:果然如此!
从他不经意间坚持法理提醒典韦,又对夏凡的法学理念刨根问底,便可以看出——他不是真的放弃!
他是牢骚,是抱怨,但绝不是放弃!
歌女的歌,舞者的舞,剑客的剑,文人的笔,英雄的斗志,都是这样子的,只要是不死,就不能放弃!
满宠如果真的就此沉沦,那他就不值得夏凡千里迢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