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廷旭一行人走水路穿州过省,从渭河入黄河,最后顺水而下,一路向东到了吴家营渡口(今东营)
“父亲,你一直捧着账册作甚?莫不是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从来不耐俗务的您,也开始关心家里的买卖了?”
崔廷旭见女儿要抢过账册,连忙阻拦道:“不可,此物并非寻常商贾所用账册,这些账册乃是咱们家的第一等的机要!里面涉及了遍布全国的各处的谍报暗桩,以及人员沟通密钥,万不可损毁。”
崔静宜闻言立时愣住:“爹呀,你还是个谍子?那您是为谁劳苦呀?”
“爹可不是谍子,为父乃是总领全国谍报的……消息汇总者,可不是普通谍子。”
崔静宜笑道:“秘书呀,那谁是头领呢?”
崔廷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抵是你三弟吧,没办法,人家姥爷指定的,可不好论资排辈。”
崔静宜指着箱子问道:“这些都是吗?带着这些累赘,可不好赶路哩,莫不如寄存在此地如何?陈叔不是有此地的朋友吗?”
“不可,没了这些东西,我都到了辽东就如同盲人瞎马一般,如此可找不到你三弟呢,况且此物太过机要,万万丢失不得,此物若有了闪失,只怕咱家的势力顿时要消掉五成还多,大意不得。”
“如此紧要之物,为何不多抄录几份呢。”
“就是因为紧要,才不可随便让人翻阅,难道你要爹爹自己抄吗?”
“没有备份吗?”
“你三弟出行之时,倒是带了一份,还有一份为父也不知道在哪里,想是我岳父最后忘了交代吧。”
与此同时,崔夫人走进一间暗室,略带嫌弃的挥了挥衣袖,对着高魁问道:“这里当真是《繁星秘录》的存放地?怎也不找人打扫一番,如此腌臜成何体统?”
“回小姐,不是小人不让人打扫,乃是老主人吩咐过的,此地不到万一,万不可让人接触,这些典籍放在这里足有五年有余,数年不见天日,难免腌臜了些,还请小姐多多担待。”
崔夫人不解道:“我夫君与沈鸿不是天天在手里来回传阅吗?也未见得多珍贵,怎么这些就藏得这般紧?”
“回小姐,姑爷与公子手里的那些都是副本,都是纸张写就,便于随时删减增添,故而在时效性上比原本有些优势。可论起内容的详尽与溯源,可都比不得原本。
况且那两份副本本就是为了外出携带方便所摘抄的简本,里面只涉及了各地暗桩的明细,至于最深的源头却是只字未提。
密录原本里也不单单记载着谍报信息,上至皇室秘闻,下至百姓风闻,其中还标记了许多藏在暗地里的反贼,以及他们的发展形势。
最重要的是老主人耗尽数十年心血,扶植了万千散落各地的能工巧匠都记录在册,其中不乏大有潜力但仍未有确实成果展现之人。
至于副本,比起《繁星秘录》原本,论起宝贵程度,简直差之千里也!”
崔夫人疑惑的说道:“这些秘辛,你是如何得知的,据我所知,你应该是尧儿岳父派遣过来的探子吧?”
高魁恭敬地答道:“是,也不是。在公子爷未曾接过主人衣钵之时,他自然是小人地监视目标,可当公子名为天机的那一刻起,小人自是会遵循严密的等级制度,自行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