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时雨的动作停了下来,只见他两脚直蹬,将坯车踩停后,又是将车盘上的陶泥一抹,收了个干净后就一股儿的将其丢回了原位。
哗啦!
将防水布全部盖上后,时雨用木桶中的水洗了洗手,把水往墙根一泼,便是一步一顿的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待其回到床榻上后,那发出的动静惊扰到了床头熟睡的草精。
草精翻了个身子,叹了口气道:“哎,小小年纪的就要起夜,这长大了还得了啊......”
过了半晌,没得到时雨的应答,反而听到他那边响起了有节奏的鼾声。
草精“啧”了一声,随即伸出两根草条戳了戳时雨的鼻孔。
“阿嚏!阿嚏!”
连打了两个喷嚏,时雨的鼾声暂歇,草精也再度转回去睡了。
可过了没多久,这时雨的鼾声又起。
刚要睡着的草精不耐烦拍了拍其脸颊。
鼾声又止了片刻,再度响起......
如此循环往复了十来次后,草精骂了一声,便是一骨碌滑下了床榻,挤出门缝,寻了块干湿皆宜的土面扎根睡了下去。
这草根一入土壤,它便是连连发出舒坦的“哈”声:“看来还是睡土里自在......”
......
晨雾轻绕,天边的鱼肚白泛上了一抹蓝。
早早就睡醒的顾宁安从伙房中走出,一手端着一大碗白粥,一手捏着三个叠起来的空碗。
他将粥碗都摆放到了事先从屋内摆出的木桌上后,便是瞧了一眼院中那株耷拉在地上的绿草:“阿绿,别睡了,去叫时雨起来吃早饭。”
睡得正香的草精,听到这不太喜欢的名字,便是应激反应似的醒了过来。
下意识的第一句话便是:“没规没矩的东西!叫草爷!”
然而,当它回过神来,想起昨晚睡在了院子里,而且刚才叫它的声音是来自于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