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的眉眼挤到一处,“您看我长得比缺了毛的老鼠还丑,身世比蟑螂和臭虫杂交的后代还低劣。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您说我在家扇自己巴掌玩多开心呢,竟然会想到来惹您老不高兴?今后我要是再犯糊涂,出门先让一堆马蜂蛰成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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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瘦子挥舞着胳膊,“被一群从山上冲下来的野猪噼噼啪啪、噼噼啪啪踩得我筋脉尽断,但我还没死。惹了您哪有这么便宜死的,是不是?跟着就被一头犀牛给当胸穿到角上,一路挑着上山。”
“是吗?”小羽问,心道你小子这么有才怎么不去说相声,混黑道实在是可惜了。
“然后再从山顶摔下来,恰好山崖上全是刺猬和荆棘,哎呦把我给扎得呀!喝几口水就能变喷泉喽。这么一路滚到山底下的村庄,您猜我最后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他那三个同伴忍不住问。
“掉进千人共用的粪坑里被陈年老便给噎死的!”
“噗——”小羽和刚进院门的陌岩都笑喷了。
“哟,这儿开会呢?”陌岩望着一片狼藉的庭院摇头,应当大致猜到都发生了什么事。天色已不早了,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多半是路上买回来的晚饭。
那四人一见陌岩回来,不知所措地望向小羽,后者正色道:“算你们好运,凡是给他磕二十个响头的,可免一死。”
四人一听自然喜出望外,连忙工工整整地跪下,一个个把头磕得震天响,生怕自己的响声被其他人盖了过去。小羽心道他是佛陀,寺庙里每天给他烧香磕头的不计其数,你们也不算委屈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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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那帮混子,二人在屋里坐下吃饭,门外的大雨终于哗哗地落地了。小羽一边吃,一边有声有色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陌岩听得很专心,待她讲完后却叹了口气。“这次多亏小羽机智才保住了这间屋子。然而下次再有类似的事发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去找谦宝妈妈求助。房子没了就没了,人永远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小羽不吭声,只顾吃饭。陌岩低垂的目光落在面前吃了一半的黄瓜炒莲藕上。
“之前在篦理县我一直不教你学武,也是出于类似的考量。看起来,那些什么都不会的人一旦出事便无法保护自己,其实有本事的人遇到的凶险会多很多。”
小羽听到这里有点儿醒悟了,陌老师的亡妻就是逞能逞死的,对吧?可见这是他的痛点。而小羽对人性的把握能力似乎是天生的,从小便明白与人交往时有些方面可以乱开玩笑,还有的地方必须严肃对待,无论那人和你有多熟。
“好,我记住了,”她爽快地说,“遇到危险时能躲就躲,不去逞强。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才是最重要的事,对吧?”
他抬起眼光来看着她,黯然神伤中带着费解,像是琢磨不透她这个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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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小羽去自己卧房里玩糖纸。最近她迷上了糖纸,谦宝也帮着她收集了不少。先将那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小纸片铺个满床,再让罗塞人和超女玩偶在一旁打架,谁赢了分一张糖纸做奖励……
“喂,我说那谁,”陌岩在敲卧室的门,“雨夜屠夫,你该出来做作业了。”
看来心情已经平复了。小羽笑了下,放下手中玩偶,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