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霁礼不理解她为什么露出这副震惊的表情,出门玩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可别告诉我,你以前在沈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江都。”
这是二十一世纪,怎么她像活在封建社会一样。
陈橙打字的速度慢许多:「没有,我在北欧留过两年学。我在华国去过的地方不多,除了京北,就是江都。」
轮到宋霁礼感到讶异,沈家该不会真把她圈养在深闺吧……
“没和朋友出门旅行?”
陈橙回他:「我没有朋友。」
我不会说话,没人愿意和我玩。
几乎不带犹豫的回答,令宋霁礼陷入短暂沉思。
他们宋家从他这一代到下一代全是男丁,没有深入接触过其他女生,唯一交流较多的就是大哥的老婆。
她每年都会和朋友们出门旅游,特别的日子不仅大办,还会找摄影师跟拍,记录美好。
无忧无虑,可能人生最大的烦恼是嫁给他哥。
他以为在富贵人家长大的女孩子,不能说百分百,起码也会有三两个同龄人偶尔出门聚餐,物质方面更不会缺。
陈橙坐到餐桌前,安静地喝粥,不发出任何声音,教养极好。
宋霁礼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有些心疼。
结合她的情况来看,立马能想到没有朋友的原因。
被陈傲霜看管得严格,从不单独出门。
因为不会说话,怕给其他人造成困扰,从不主动去社交。
她从未否认自己存在的不足,他问,她便回答。
她好像很强大,能抗住所有的流言蜚语。
又好像不是,明明昨晚她拽着他衣角,眼泪跟断了线一样,委屈极了。
很难读懂她的内心。
陈橙用完早餐,将碗放好,擦干净嘴,起身去忙自己的事。
宋霁礼一心两用,悄悄观察她。
她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有边界感,不打扰处在同一个空间的其他人,软绵绵的,遇到有趣的事会莞尔浅笑,漩起的梨涡甜甜的。
如果能尝一口,味道应该像小时候吃的大白兔奶糖。
她也不多问去哪,坐在纱窗,偶尔在随身携带的空白画本上写写画画。
宋霁礼端了两杯热茶放在小方桌上,问她:“你是油画专业?”
陈橙:「不算很专业,我不是美术生,高考结束后出国留学期间选修了油画,我的专业是管理学。」
若是她不说,还真的看不出她是门外汉。
宋霁礼又问:“你回国后在京北开了画廊?”
陈橙嫌写字累手,找来手机。
宋霁礼也不催她,等她慢悠悠地输入。
她点开和他交流专用的备忘录,打字说:「母亲担心我出门工作会碰壁,开了一家画廊让我打理,不过也只是我自己去画,没有开过展。」
“你来京北了,画廊怎么办?”
陈橙:「我已经卖给真正能经营这家店的老板。母亲比较担心我,我也不敢做太冒险的事,卖了挺好的。」
明显输入到后面一句话时,她脸色微妙,不像真心话。
宋霁礼神色凝重了些,问她:“到了江都,想做什么?”
陈橙傻住,眨了几次眼睛,才问他:「我还需要做事吗?」
“没有,在家也行。”宋霁礼总感觉哪怪怪的,好像她已经默认结婚后在家‘相夫教子’。
可,她不像只想在家做宋太太。
她反问得太坦然,反而让他有一种他催她出门工作的错觉。
下午一点,陈橙收拾好东西,坐在沙发上等宋霁礼。
不玩手机,就乖乖地坐着,有些呆傻。
宋霁礼站在背后看了好一会儿才叫她出门。
陈橙坐上车,也不问去哪,时不时看窗外的风景。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家攀岩俱乐部,宋霁礼带着她进屋。
陈橙健身房都没去过,更别说运动俱乐部。
里面的人个个健康壮硕,她站在其中,心底发虚。
“二叔,来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出来。
两人击掌,握了握手,肩膀相贴,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背。
传统的铁哥们的打招呼方式。
“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比一局速攀。”岑诏和宋霁礼说着话,眼神追着陈橙看,使眼神暗示宋霁礼介绍一下。
“二叔,不介绍一下?”
宋霁礼搂过陈橙,先是和她介绍岑诏:“岑诏,以前的战友,他爷爷还是爸的拜把子兄弟,你叫他山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