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卫国反应过来,忍不住问:“刘所,张国强到底犯了什么事?”
老刘能理解他的心情,笑道:“案子正在侦办中,现在不能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不上岸不知道,上岸打开面包车后门吓一跳。
车里堆了四个大纸箱,纸箱里全是空白的船员证书。其中一个纸箱上搁着一个红色的塑料方便袋,袋子里竟全是各种公章。
金卫国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惊呼道:“原来他不光帮人家办真证,也办假证!”
“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能乱说。”
“我知道,要保密。”
……
主犯已落网,证据也搜到了,汤局终于松下口气。
朱大姐用局长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韩向柠的手机,摁下免提键,俯身道:“柠柠,接下来怎么查,你最了解情况,你向汤局汇报。”
韩向柠刚打电话跟老刘和远在南海的蒋科交流过情况,正激动着,急忙平复了下情绪,汇报道:
“汤局,张国强交代南海同行寄给我们的公函,是他在我们局的传达室偷偷截走的。老吴就是个老糊涂,公函被偷走好几封都不知道。”
“另外几个地方港监局的公函是谁截走的?”
“是张国强的几个同伙,他是黄牛,长期在浏河港混,不光帮大仓的船只联系船检,送大仓的船员去我们局里考证,也帮外地船只联系船检,介绍外地船员培训考证。”
韩向柠看了看笔记本,眉飞色舞地说:“在此过程中,他交了几个外省的狐朋狗友,并把那几个狐朋狗友发展为下线,专门贩卖假船员证书。”
汤局托着下巴问:“他是怎么想到截留公函,并以我们局里的名义伪造假回函的?”
“这事跟海北的两家船务公司负责人脱不开干系,吴昌明刚开始以为他能办真证,吴昌明这么想也正常,毕竟发证确实比较混乱,好多人以为只要花钱就能在一些地方港监局买到证。”
韩向柠抬头看了看董科,继续道:“吴昌明是开船务公司做大买卖的,觉得这是一个商机,就反复打电话问张国强证书有没有问题。张国强说证书是真的,但不硬。”
“不硬?”
“也就是经不起核实。”
韩向柠放下笔记本,笑道:“吴昌明说不硬不行,说要用内河的证书去考海船的证。张国强干了那么多年黄牛,知道我们的流程,说核实没问题,不过不是原来的价。”
汤局好奇地问:“原来的假证书他卖多少钱一套?”
“原来只要一千,吴昌明说只要能通过核实,办一套证书可以给两千,张国强一口答应了。就跟他的几个外地同行进行内部分工,他负责伪造假证,利用对我们局里比较熟悉的优势,负责截留南海同行发给我们的公函,同时伪造假回函,装进从我们局里拿走的专用信封,从我们滨江寄出。”
“另外几个同伙呢?”
“他让他那几个贩卖假证的同伙回各自的老家,跟老家所在的港监局套近乎,用同样的方式截留公函,也采用同样的方式伪造、寄出假回函。”
这帮家伙真够精明的,居然能想到这个主意。
要不是韩向柠那丫头细心并且有责任感,要不是姓张的家伙在徽安那边的同伙出了岔子,没能截住南海海监局的公函,天知道他们会通过这种方式搞出多少以假证考取的真证。
汤局定定心神,追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韩向柠急忙道:“汤局,这是一个制、贩、买、用假船员证书一条龙的团伙。跨区域幅度大,贩卖假证的是我们江南人,购买假证的两家涉案公司都在西广,参训船员大多是建福人和徽安人,而假证最终流向了南海,整个案件的参与人员几乎横跨了整个华南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