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了。打向柠的电话,一样没打通。”
“你找他有事?”
“今天一早,上级给我们发了个紧急通知,让我们查一条渔船。咸鱼虽然不是渔政,但他对我们滨江几个渔港的情况比较了解,我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那条渔船的。”
王文宏好奇地问:“查一条渔船?那条渔船怎么了?”
“长渔3705,到底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上级很急,让我们今天下班前上报到底有没有这条船,我们滨江的渔民有没有见过。”
“我们这边的渔船一般是‘江渔’和‘滨渔’,‘长渔’不是我们这边的,上级为什么让你们查?”
“岸上有套牌车,海里一样有‘套牌船’,还有很多什么都没有的三无船。再说渔船跟货船一样,不可能总停泊在母港,它会进沿海各渔港补给,也可能躲在一些没有渔政站的小港湾里逃避检查。”
王文宏反应过来,连忙道:“咸鱼的手机打不通,应该是没电了。”
“他去哪儿了?”
“他外婆可能快不行了,昨天打电话时他说老太太的情况不好,昨天甚至要给他们交代后事。老太太知道他经济紧张,当着他舅舅舅妈的面,给了他一万块钱,给了向柠一条金项链。”
“老太太不行了!”
“九十多了。”
交代后事,分家产,很容易闹出家庭矛盾的。
周洪忍不住问:“老太太把钱留给他,甚至给了他一条金项链,他舅舅舅妈会不会有意见?要知道他是老太太的外孙,又不是老太太的孙子。”
王文宏对韩渝家的情况最了解,解释道:“他两个舅舅都是三兴人,也都是做家纺的。人家家里有厂,在三兴家纺市场有店面,生意做的很大,一万块钱和一条项链对人家而言算不上什么。
况且老太太很能干,以前种地,自个儿养自个儿,不用儿女操心。后来帮人家做绣品,多的时候一年能赚五六千,一直干到眼睛看不清了才不做,这些年存了不少钱。
咸鱼说老太太身体虽然不行了,但神志清醒。并且她早想到会有这一天,她一共有多少钱,有多少金银首饰,钱留给哪些晚辈,她早就想好了,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曾孙、曾孙女都有份。”
这就是滨江人,心里只有儿女和孙子孙女。
赚点钱自个儿舍不得花,全要留给孩子们。只要能干得动活,真是活到老、干到死!
周洪不由想起自己去世多年的老母亲,沉默了片刻说:“老太太有福啊,不但儿孙满堂,而且孩子们都有出息。”
“是啊,有福。”
王文宏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接着道:“周局,你不是找咸鱼有事吗,我正好有他大舅的手机号,我把他大舅的手机号报给你。”
“人家家里有事,我就不麻烦人家了。”周洪想想又说道:“我一接到上级通知就联系了几个区县农业局,也安排了人去几个区县的渔港调查,我们滨江这边到底有没有那条渔船,我们滨江的渔民究竟有没有见过那条渔船,下午5点前应该会有消息。”
……
与此同时,韩渝正披麻戴孝,跟同样戴着白帽子的学姐一起,泪流满面的看着平躺在棺材盖板上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