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安城真的乱咯……”
当一个街头上搬东西的脚夫,都能够说得出来这话的时候,你就知道这太安城是真的要乱起来了。
平日里这些脚夫,樵夫和农夫是这太安城之中最为沉默的人群,因为他们深刻地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而他们又没有任何的背景可以依靠,所以只能够三缄其口作金人。
眼下就不一样了。
天天都能够看到五城兵马司的人,在这太安城之中跑来跑去,却并没有看到他们抓到什么人,反而是其中一些人搞的遍体鳞伤,甚至有些人都是用马车拉回去的,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咽气了。
乱象,带来的自然是衰落。
衰落最快的,就是烟花院里面的那些姑娘们。
太平时节,白花花的银子换白花花的沟子,眼下,只需要一百文大钱,就能从太安城大大小小的烟花院里面搞到一个花魁。
如果想要公车私用,只需要十两银子,这跟前几年动辄十万百万两的天价一比,简直就是超级无敌大促销。
可即便如此,太安城烟花院之中的姑娘们也是鲜有问津者。
“陆郎,陆郎,你带我走好不好?带我走好不好?赎身的银子,我已经自己准备好了,我就是想跟你回家,你带去哪儿都可以!都可以!”
“滚开!贱货!”
李玄家门口的大街上,一个刚从国子监之中逃出来的书生狠狠的把一个美娇娘推搡在了地上!
“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是南州陆家名门的子嗣,怎么可能找你这样的贱货当妻子?这种事情你难道不明白吗?”
女子绝望的抬起头来,小巧玲珑的脸蛋上挂着同样的小巧玲珑的两滴泪珠,如果放在平常时节,光是这两滴泪珠,估计就能够骗到几千两银子,外带几句诗词。
“我不要当你的妻子,我不要,我当侧室就行,侧室……侧室不行的话,我当偏房,或者,你就把我当个猫,当个狗,你把带走吧!”
看着昔日那个你侬我侬的情郎,终于在大街上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之后,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去,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拿着刚刚到手的通关文蝶荒不择路的逃走,这美娇娘的眼泪终于像是白玉成线一般,接连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