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笑呵呵的拱手礼送着几个太监,直到看不见那一行人,这才转身挥手,让一帮人散去,转身背着手向着宅里的正房走。
这都是赵佶派过来传旨的太监,不光传旨,还拉了两大车的赏赐过来。有弄死宋江的御酒,有绫罗绸缎,各地进贡的特产之类的乱七八糟,还有他的两套官服。
此外,还有两个太监、两个小吏留下,在阳谷县开了个办事处,隶属皇室内侍省,顶头上司就是杨戬。是过来监督他的,盯着账目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当然,相应的,也会解决一下麻烦。有事找那两个太监,相当好使。张礼和对那俩太监就差跪下了,还是王言拉着,让这老小子保持一个清正官员的形象,这才收敛……
事情的发展很明显,张礼和让他投靠蔡京的格局太小,他直接舔赵佶了。真说起来,舔蔡京所要付出的,跟舔赵佶没差,而且最后,说不定也是蔡京拿他王大官人做添头送给赵佶表忠心。那他脑子得多大包,才会放着好好的真大哥不舔,去找什么蔡太师。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他直接送钱给赵佶,可能还少些百姓被祸害,算是有那么一些功德。
这跟之前绣春刀时,他在辽东当兵的情况不同。那个时候,他是将在外,明摆着割据,所以借着钱财编织辽东保护伞。现在他是老老实实的顺民,手里什么权力都没有,就得扯虎皮做大旗,借着赵佶的招牌。如此,他一个手中没有力量,还掌握着钱财的地主,才能脱离那些当权者的觊觎。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人研究他,才好明哲保身,安心发展。
至于说钱财上的损失,他是没有的。虽然给了赵佶八成,杨戬一成,他自己只有一成收益。但原料是他采购的,东西是他做的,甚至他都不需要做假账,就能忽悠住赵佶、杨戬以及他们派过来的监察太监。毕竟他要钱没什么大用,钱也仅是资源的等价物而已。在这个啥啥没有的年代,很显然,资源才是他所需要的。
一方面,他可以肆意夹带采购相关原料,核算到制皂的成本中,另一方面,一定程度上来说,他现在是皇商,而且还搭上了杨戬这个赵佶比较信重,手握大权的一代权阉。采购一些禁止交易的铜铁之类,也算方便。
而搭杨戬的关系也很简单,他不是蔡京、童贯等人一条船上的,毕竟童贯那么风光,大家都是太监,杨戬怎么可能服气。虽然也不是东西,虽然也能折腾,但总要靠上一个,总要有人传个话的。一些人的动作已经很大了,威逼利诱轮番上阵,他不投靠不行。
相比起来,杨戬这边更好一些。而且另一方面来说,杨戬更对口,毕竟他是内侍省总管,真论起来,权力相当大,绝对的亲信,不是太憷蔡京、童贯之流。
王福生不解的看着大官人:“少爷,这宣节校尉是个什么官啊?”
大官人笑呵呵的为其解答:“正八品的武散官,就是有个名头,没有实权,差不多一年能领……八十贯吧。”
见得四下无人,王福生小声抱怨:“少爷,这皇帝老儿也太小气了些。咱们那可是一年白送几十万贯,就换了这么个无用的名头?”
“福叔,你换个想法,他们本来可以直接拿钱什么都不给,却还是给了我一个散官,好歹是个官身,是不是好很多?”
……王福生愣了一下,使劲的点了点头:“嗯,好多了,是咱们没的选。”
王言摇头一笑:“各个作坊都盯着点儿,不要被那几个监察太监看出什么,平日不可少礼,多多拉拢。”
“少爷放心。”
回到正房西间大书房中,早一步回来的潘金莲正看着书桌上摊开的那一幅御赐的赵佶手书发呆。
“想什么呢?”
潘金莲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盈盈一礼:“官人,奴家再对比这皇帝的字,跟官人的字有何不同。”
“嗯?你说说。”
“奴家字都不识几个,哪里会看。只是觉得,皇帝的字,不如官人的字好看。皇帝的字感觉有些张扬,不如官人的字看着嗯……自然?”
王言摇头一笑:“这话咱们自己说说也就是了,可不要被外人听了去。”
赵佶给的这一幅字,写的就是千字文,当然正是当年大官人所喜欢的瘦金体。潘金莲说的没错,赵佶字当然没有他王大官人的字好。毕竟一个写了几十年,一个写了几百年,那绝对不是一回事儿。主要也是随着他经历愈多,字写的越来越内敛,不比初学那般肆意张扬,正是潘金莲所说的自然,返璞归到真的不能再真的自然。
潘金莲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当然了,奴家是不识字,又不是不晓事。”
已经进到老王家月余时间,她过的挺快乐。好伙食之下,人都稍胖了些许。这里真的没那么多规矩,基本想干什么干什么,可以带着两个护卫,到处熘达,没有拘束,这感觉从未有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