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宪大人。”
“坐。”陆务升点点头,腰杆挺直,没有多余动作。
“本官问你,这城外集市为何如此冷清?”陆务升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任何情绪。
但海岳却能察觉到总宪大人的不满,眼神一凝,沉淀思绪,沉声说道:
“总宪大人,自您离任后,这四方城门的集市便一日不如一日。”
听到这话,面色古井无波的陆务升终于阴沉下来,眉宇中闪过一丝戾气。
但他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等在那里。
海岳顿了顿,整理语言,继续开口:
“自您升任左都御史以后,起初这集市还一如既往,但慢慢地多了一些小吏,他们与那些大户勾结,挤压寻常百姓,试图将其逼走。”
“京兆府的人呢?”陆务升眼神愈发冷冽。
“京兆府的人来过,但您也知道,都是京中之人,低头不见抬头见,都不愿将事情做绝,
每当京兆府官员前来,那些小吏便离开,
但...等官员离开,明日那些吏员依旧会来。
慢慢地,许多离京城较远的百姓便不再来了,若是瓜果他们便带到城中卖给那些大商贩,
若是普通纺织品则原地发卖,待到攒得多了再来这里碰碰运气,实在不行便入城发卖....”
海岳娓娓道来,这是他这些日子亲眼所见,即便他是京兆府官员,但一来他名声不好,旁人认为他失势,往往阳奉阴违,
他在时还好,若他不在,那些吏员便更加嚣张。
而且...他不能整日在此。
陆务升显然看出了海岳神情中的无奈,轻轻点了点头:
“此事不怪你,是本官知道得太晚了。”
“多谢大人,自从到京兆府后,下关便觉得自己如同那泥潭中的鱼虾,左右挣扎,无法挣脱泥潭,更没有解决办法。”海岳声音低沉,远远没有了在都察院时的意气风发。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能意识到自己无力改变已是万幸。”陆务宽慰了两句便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