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金铁交击声悍然响起,却见康光元额头青筋暴起,持剑右手微微颤抖,但被弹出刀鞘的昆吾刀却是纹丝不动,蓑衣客微微偏头,即便被斗笠挡着看不到表情,也知他此刻的嗤笑。
康光元暴怒的神情浮现一丝肉眼可见的呆滞,在场众人更是一片哗然,蓑衣客这姿势明显不好用力,居然还能挡下康光元这一剑……这不单是武艺上的差距……筋骨,气力,内息,康光元是样样都不如此人,而且还是相差甚远。
心底的惊叹还未表露在脸上,下一瞬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又瞬间化为惊悚。
只看蓑衣客挡下康光元这一剑后,下一瞬手腕微翻,刀鞘由竖转横,以康光元横向挥来的长剑为鞘下凭依,向前旋转着滑去,一眼看去,优雅宛若穿花蝴蝶,凌厉又似跗骨之蛆,但却是杀机凛然,眨眼间还未入鞘的长刀便至康光元的脖颈前。
脖颈处寒意顿生,直入骨髓,康光元瞳孔一缩,不待反应,蓑衣客竟又抬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之上,只听‘咔’的一声,腿骨断裂,康光元向前栽倒。
下一瞬,蓑衣客手中刀鞘犹如纷飞花瓣,旋转着自康光元脖颈处轻飘飘划过,而后伸直手臂,再度将刀鞘从横转竖。
蓑衣客身后门框正对着山下的平阳城,此刻一轮残阳缓缓朝城内坠去,如血霞光自争先恐后透过门框射进屋内,洒在还未入鞘的长刀之上,使其反射出猩红的色泽。
猩红长刀顺着重力,缓缓入鞘,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而后康光元才双手捂着脖颈,不可置信望着赵无眠,口中想说‘你怎么敢在小西天这等佛门圣地杀人’,但咽喉被断,他只能无力地发出‘嗬嗬’声,继而双脚无力地后退几步,栽倒在地,脖颈血水横流。
真是可笑,赵无眠本来的想法只是将他们驱逐出小西天,但康光元拿剑冲着赵无眠脖颈要害而去,动了杀心,倘若赵无眠方才没能挡住,难道康光元还会饶他一命?因此此刻被抹了脖子,他又能怪谁?
此刻凌虚老道茶杯中散出的几滴茶水才堪堪落在屋内地砖之上。
在场鸦雀无声。
蓑衣客微微抬眼,斗笠也顺着微微上抬,并未开口说话,但在场众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此刻是横着,还是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