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苏天鹤、顾飞舟、王维三人,和柳棉棉、云玲、小野菜三人,各睡东西两间厢房。那梦娘似乎还在怄气,将赵汉卿赶到耳房画室去了。
苏天鹤晚上起夜出恭,路过耳房时,看见房中微微亮着油灯。星点火光中,赵汉卿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毛笔,就好像一尊塑像,久久没有动一下。
“谁在外面!”
忽然,赵汉卿像是发现了苏天鹤在看自己,轻轻喊了出来。
苏天鹤走了进去,道:“赵郎君,在下子虚苏天鹤。”
赵汉卿睁大眼睛看着他,道:“原来你便是苏天鹤。我就说嘛,能和王维做了朋友,哪里会是俗人。那几位,想必就是蜀南顾飞舟,还有柳娘子、云娘子、小娘子了?”
苏天鹤听他把小野菜叫做“小娘子”,哈哈笑了出来,点头道:“是啊,是我们。你怎么听过的?”
“嗨,大唐武林,如今谁人不晓你们的事迹。”
赵汉卿并没有将那支笔挂在笔架上,而是装进了一个绣套之中,小心翼翼地收进了书柜。
“赵郎君用的是什么笔,这样宝贝?”苏天鹤还是忍不住问。
“哦,那是王维郎君送敝人的紫毫笔,因为太过珍贵,平时若非画我最看重的作品,通常便会收藏起来。”赵汉卿道。
“紫毫笔?”
“是的,这种笔的笔锋用的其实是兔毛,取野山兔项背之毫制成,因颜色黑紫,所以得名紫毫笔。”赵汉卿解释道。
“原来如此。”苏天鹤见他说话时并不敢直视自己,一看便是有所隐瞒,但也不好再问。
“郎君还有什么事吗?”
“哦,是的。我们一行人来扬州的目的,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
赵汉卿皱眉道:“难道,扬州也有了妖祸?”
苏天鹤点点头:“准确地说,是即将有之。”
“可是,我平日在外,扬州依然繁华如故,并没有听说哪里有异象啊?啊,难道说……”
“赵郎君,你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