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尘以为宓承流又有话要说。

谁知宓承流却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向那处被方尘翻了新的水潭。

但在方尘又等了半晌后，他发现宓承流最后还是又来了。

宓承流走到厉伏面前，面色露出了几分罕见的犹豫与迟疑，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但在神情稍稍变幻后，他还是吞吐着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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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复活的仙术吗？”

听到这个问题，方尘不禁面色微变，望了一眼宓承流的神色。

他苍老的脸上依旧有化不开的顽固，可在这一刻，方尘分明感觉自己清楚地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怯意……

那是祈求的怯意。

“你女儿……”厉伏淡淡道：“等你仙帝吧。”

此话一出，宓承流没有欣喜，而是忽然呆住了，眼神有些空洞，带着茫然，像是在幽暗的山洞里走了许久，终于见到光明一样。

他喉咙愈发地紧，吐出问题来时更显得艰难：“仙……仙帝是什么境界？难吗？”

宓承流的声音里有一丝藏不住的颤抖，与其相比起来，厉伏平静的语气都显得漠然了起来：“难，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要付出的代价你难以想象。”

“你是什么境界？”

“我是仙帝。”

“好。”

说罢，宓承流陷入沉默。

只是在沉默许久后，他对着厉伏深深一礼，郑重道：“谢谢你帮了我。”

厉伏：“不必，是你自己帮了你自己。”

宓承流没有回答厉伏，而是转身离去，又再度走到水潭旁……

他直直地看着前方。

兴许是因为方尘闹出的动静太大了，吓到了此地的妖兽，苍龙山脉有了难得的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死寂。

这对妖兽的世界来说，很是罕见。

但对宓承流来说，并不稀奇。

他的世界向来如此。

这时。

呼——

谷中莫名起了一阵风，经过宓承流的身旁时，逗留了一下，似是陪伴。

最后，这阵风没有留在谷中，又朝着天上吹去，吹散了云，洒下了光。

“谢谢。”

低低的声音回响在这片天地之中……

望着宓承流的背影，方尘将掐诀的手放下，轻轻笑了笑，没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