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人表达了担忧:
“希腊这张牌毕竟是我们虚张声势出来的,如果真的拖延太长时间,那么万一对方发现这里面的问题……”
还没等他说完,沈盛广就摆了摆手:
“我只是说不能马上同意面谈,又不是说不谈。”
“布达佩斯那边,也不用继续拖下去了,直接休会,让驻安卡拉的乙匡尧同志把我们的条件直接传达过去,告诉他们那个就是我们的谈判底线,如果不同意,那我们无法保证爱琴海地区的军备平衡!”
“至于瓦良格号,大不了就先开回黑海造船厂去,等过两年他们换上下一届领导,我们再谈也不迟!”
沈盛广说着狠狠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谈判嘛,本质有点类似玩牌。
比的不光是牌的大小。
除非起手就是皇家同花顺这种无敌牌面,那自然可以一力降十会。
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得玩一个心理学。
就像现在。
华夏这边确实只是虚张声势。
但对方却因此而暴露了自己内部不稳定,无法承受任何舆论风波的弱点。
相当于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希腊人获得一种可以逆转局势的先进装备。
当然,华夏这边的情况实际上也差不多。
无论如何都必须让瓦良格号顺利回国。
但后面这件事情,土耳其人是不知道的。
在这种信息单项透明的情况下,谈判,基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蹂躏。
所以,没必要太缩手缩脚。
代表团领导沉思了一会,然后重新抬起头: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按照沈盛广同志的意见,先确定一下这个‘最后通牒’的内容!”
……
一天之后。
已经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入口外的公海上转了十几个小时圈的朱玉周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恰米利卡山。
在之前接到那个要求他尽可能放慢速度的电话之后,他就几乎没怎么睡着过觉。
身后的这艘大船,对于他本人、对于律创集团、乃至对于整个华夏来说都有着重要的意义,每在路上耽搁一天,夜长梦多的风险就增大一分。
从出航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星期的功夫,船队附近目视距离内出现小艇和直升机的次数就已经突破了两位数。
其中最危险的一次,甚至有一架直升机想要强行降落在瓦良格号的甲板上面。
好在他提前看出了对方的意图,及时下令进行转向规避,这才没能令其得逞。
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要是继续这么兜圈子的话,被人找到破绽登船,甚至破坏牵引绳恐怕都是迟早的事情。
朱玉周当然也知道,眼下这会,国内估计正在和土耳其方面进行激烈的交涉。
但至少在他看来,结果很难让人感到乐观。
地中海,终究还是太远了。
“船长先生。”
实在有些顶不住的朱玉周回头对那名只穿着一件背心的大毛船长说道:
“我去休息一下,如果你发现附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要叫醒我。”
“好的,朱,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后者的心态倒是很好,毕竟出海补贴是按天算钱,哪怕一直在黑海里面转悠,也不会影响他的收入,
朱玉周点点头,刚准备转身走下甲板梯,就听到旁边的海事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整个人直接一个激灵,困意几乎瞬间消失,用旁边船长几乎看不清身影的速度扑了过去。
“这里是尼古拉·奇克尔号,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