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王飞回了京城，回到京城他很忙，要跟荣军院1187专案组开会，做下一年度的计划，还要去十六处开会，跟丁处长开会，今年在港岛待了大半年时间，做了很多贡献，但也要检讨哪里有失误，哪里可以进行改进，哪里要查漏补缺。

这天他回到家都是晚上九点之后了，东方思英帮他把外套脱了，道：“你这回来跟没回也差不多，就晚上待在家睡一觉，一大早就出去了，儿子都不亲你。”

王飞搂着她亲了一口道：“事多，重要会议不少，这也是没办法，过年有三天假，我多陪陪你。”

东方思英只知道他去了南方出差，但具体做什么，她是不知道的，强撑着发软的身子道：“下次少带点吃的，多给儿子带点玩具什么的，大了爱玩东西了。”

王飞道：“行，吃的还是要多带点，玩具我也带，放心吧，以后是三个月回来一次，能待一周。对了，现在年景怎么样？市面上供应还充足吗？”

东方思英道：“没什么变化啊，就是要票嘛，有票什么都能买到，咱家不缺票，也不缺钱，你之前准备了那么多的棉被什么的，太多了，去年李伯伯家三丫头结婚，我送了一套棉被，李伯伯补了不少钱给我。”

“嗯，准备这些就是为了这时候用的，李伯伯要给钱就收着，不是知根知底的，不要送东西，尤其是进口奶粉那些东西，千万要注意。”

“知道了，我妈都交待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快去洗洗，我都烧好水了。”

王飞心里盘算着，也该准备进入粮食行业了，还有一年就会进入到三年困难期，今年再不准备，临时要采购就被动了。

荣军院院长办公室，王飞在跟李院长汇报明年的想法。

李院长皱着眉头道：“你说想进入粮食行业，我不太理解，现在每年我们都要给苏共出口不少粮食，不缺粮啊。”

王飞没有说话，只是把最近几年国际粮价数据给了李院长，李院长接过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

“院长，这几年的粮食价格比较稳定吧，这是这几年的全球气象方面的资料，种植业，历朝历代都是看天吃饭的，气候条件好，那么就丰收，要是气候条件恶劣，那就有可能颗粒无收。我们1187专案组，不能只盯着外汇，粮食安全也是要注意的。”

李院长正色道：“这是另一条线，有专门的人负责的，你的想法我会上报，但是现在进入粮食行业，不是我们的任务。”

王飞道：“那这样吧，我把专案组的人都叫上，大家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

李院长深思了一会，道：“你确定一定要进入粮食行业？理由就是因为粮食安全？”

王飞道：“民以食为天，我们赚外汇是为了国家建设，但是我们忽略了一点，不能只进不出，要买也要卖，这样才能做到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你是认为我们的粮食政策有问题是吗？不能只卖，还要建立买的渠道。”李院长很快理解了王飞的想法。

“对，买卖买卖，有卖就得有买，有买就有卖，自古的大粮商，都是丰年低价收粮，灾年高价卖粮，并且时刻都保证手里有足够的存粮，这才能赚大钱。”

“你说的那是发国难财的奸商，那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是要批判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完成明年的外汇任务，多的钱我批准你低价采购粮食，我找人协助你，粮食采购也不是简单的买卖，还要考虑运输、存贮，这些都是要钱的。”

李院长不知道王飞为什么会坚持进入粮食行业，但他知道进入粮食行业确实对国家是有好处的，但这个要上报，不能自己说干就干，全国一盘棋，可不兴单干那一套。

王飞不知道李院长是怎么说明上面的领导的，他只知道随后的几天李院长都是黑着个脸，明显是被批了，但是他还是拿到了一份批文，允许1187专案组在完成外汇任务后，酌情使用多余的外汇，并且每年都要查账。

不过在这之后，1187专案组又加了一个人，任财务专员，曲靖春把财务工作让了出来，专职计划秘书工作。为此曲靖春好几天没给王飞好脸色，她的消息灵通，她知道这个财务专员就是因为李院长执意要进入粮食行业，和上面的领导闹了一场，才派下来的。

李院长为什么要进入粮食行业，别人不知道，她能不清楚吗，肯定是王飞的主意。因为王飞的主意把她的工作减了，她没有意见才怪。要是现代的人一听说工作量变少了，工资不变那不得高兴成什么样，那年代的人可不这么想，曲靖春认为是组织对她不信任，怀疑她的工作能力的表现。

上面的领导根本就不同意1187专案组进入粮食行业，认为这是重复工作，会造成资源浪费，但李院长见这条路走不通，就想出了另一条道，1187专案组要求在每年完成外汇任务后，可以使用多余的外汇进行国际贸易。

这是正常的工作内容，是建立1187专案组时就定下的工作，只是因为王飞弄的产品一直都很赚钱，这贸易就很少做，赚外汇嘛，当然是买卖最赚钱。

但是卖产品大不了赚的钱少一点，或是产品卖不出去，但是做贸易就不同了，必须有严格的止损线，直属领导认为贸易有专门的商业部在负责，1187专案组就不用插一手了。

李院长却说产品是有更新迭代的，也是有风险的，组织上一直在给1187专案组加任务，几年的时间从三百万美元的任务，到了现在的六千万的任务，万一产品出现问题，那外汇任务就不好完成，没有备用计划，那这个责任由谁负责？

李院长硬顶领导的原话是：“要支持没什么支持，要加任务时加得那一个爽快，领导要都是这么好当，你这位置谁都能坐，我告诉你，这批文你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商业部有意见，你就该在前面顶着！要干工作还怕别人有意见，当初干革命，他姜校长还有意见呢，那我们就不革命了？没个担当，你当什么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