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钦下意识地走近床榻,目光紧紧锁住白雨笙的面庞,看了看天色,见夜色已深,便开口说道:
“爹娘,你们先去歇息吧,我和月儿在这里守着就好,有什么情况会处理好的。”
谢温言动了动嘴唇,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抬手拍了拍谢淮钦的肩膀,才和苏吟秋一道退出了房间。
待父母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谢淮钦转身看向舒月,轻声问道:“她的伤,真的没事了吗?”
舒月一边整理着药箱,一边点头回应:“放心吧,我已经处理好伤口,敷了药。”
“毒素也清理干净了,等她醒来,再调养些时日就好,只是这蛇毒发作时,她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谢淮钦坐下倒了杯茶喝,疑惑地看着舒月,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襄州吗?怎么到京城,还……”
舒月没等谢淮钦说完,便急切地接话道:
“之前我按照你的吩咐,在京城各个附近的州府招募女医,正好到襄州时,想着去看看雨笙姑娘怎么样了,铺子开展得如何。”
“她告诉我江南一带闹蝗虫,灾情已经蔓延到襄州,庄稼颗粒无收,许多穷苦人家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悲惨境地。”
“她依照你交代的话实行善举,本想着开设粥棚,让大家做工换粮,帮助受灾百姓,可却低估了人性。”
“那些男子知晓能做工换粮,便拉帮结派形成了团伙,处处排挤姑娘们,使得她们根本无法正常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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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笙看不下去,决定只救济女子,刚开始几天确实还有效,可后面……”
舒月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接着说道:
“那些男人见占不到便宜,竟开始闹事,言语辱骂不说,还动手威胁。”
“可更气人的是,官府对此竟完全不作为。”
“闹事的男人们越发猖獗,雨笙去衙门求助,官员们却敷衍塞责,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而且,雨笙也不敢救济太多粮食,毕竟私自大规模赈灾,很容易引起朝廷怀疑,被安上谋逆之类的罪名。”
“她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帮助大家,即便如此,也还是遭了那些恶人的毒手。”
“混乱中,我想着赶紧带她逃离襄州,一路奔波来京城寻你商议,没想到路上又遭遇了毒蛇,差点丢了性命。”
舒月眼中泛起泪光,满心都是对白雨笙的心疼。
谢淮钦听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些人怎么如此混账!恩将仇报!”
“还有那些官员尸位素餐,简直枉为朝廷命官!”
说着,她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定要想办法惩治那些作恶之人,给雨笙和受灾百姓一个交代。”
这时,白雨笙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眸中还蒙着一层雾气,虚弱地打量着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谢淮钦身上,轻声问道:
“我……我这是在哪儿?”
谢淮钦见人醒来,凑近床边,柔声道:
“白姑娘,这里是我家偏院。”
你路上被蛇咬了,昏迷了好久。”
舒月伸手轻轻摸了摸白雨笙的额头,说道:
“你可算醒啦,烧也退了,再好好养养就没事了。”
白雨笙渐渐回过神来,眼眶瞬间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满心的委屈与后怕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