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妇人正是卿如烟。
自然知道李氏的身份,眼下有机会找她她不痛快,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
当下嘤嘤哭了起来,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可怜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夫人,见您锦衣玉簪,定然是好人家出身,怎么就不肯放过一个小孩子呢?”
周围人见了,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孩子小,不知事,大家退一步吧。”
“对啊,何必同一个小孩子置气?平白掉了身价。”
“人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李氏气得胸口疼。
她当真是百口莫辩。
突然,卿如烟一个箭步上前,“嗵”的一声跪在李氏面前。
“夫人,求您高抬贵手,只要您肯饶了小女,您怎么罚我都可以。”
“夫人,出什么事了?”
身后,崔琦的声音响起。
李氏木然转过头,呐呐了响了声“夫君”,眼眶里的泪水刚刚要掉落,只听崔琦说。
“夫人,你何必同一个孩子计较?今儿是母妃的大事,你别闹了。”
李氏彻底怔住。
她怎么也想不到,相伴多年的夫君竟是丝毫不信她。
她深吸了口气,强忍住眼泪,屈膝行了一礼,拉着娉婷便要走。
身后,卿如烟抽泣着。
“夫人,您还没同小女道歉。”
崔琦拧着眉道:“夫人,道歉!孩子再小,也要尊重!”
李氏猛然回头,沉沉的目光凝在崔琦身上。
她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她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努力走近他,却永远像是隔着一层。
她拼命翻过一座又一座山头,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近在咫尺的山,永远伫立在遥远的天边。
她冷冷地说了句:“对不起!”
转身便离开了。
娉婷没好气地白了崔琦一眼。
“二伯哥,我素来敬重你。可今日你委实过分,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二嫂。你就这么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崔琦抿着唇不说话,任由娉婷责备了一通。
卿如烟扶着下人的手起了身。
“爷有什么错?他只是替我和小女说了句公道话,就要被你指摘?”
娉婷的目光在崔琦和卿如烟的身上转了几圈。
冷哼一声,调头进了淮云楼。
悄声吩咐晚秋:“去打探一下,刚才那人是谁?”
她总觉得不太对。
二伯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今日竟然为不相干的人出头。
若说这里面没点猫腻,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