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帅,叛军据城而守,这可如何是好?"
昭川城外两里,李倧脸上的势在必得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掩饰不住的不安和惊惶。
饶是他不通行伍之事,也不像身旁的将校们拥有"望气"的本事,但也能隐约瞧出战场中局势僵持不下,己方虽是人多势众,且填平了护城河,但仅凭血肉之躯依旧难以奈何的了那两人多高的城墙。
说话间,李倧的脸上还涌现出一抹愤恨之色。
这昭川郡城尚且如此雄伟,让人生出一股难以跨越的绝望感,那号称"固若金汤"的临津江防线又该拥有何等威势?
训练大将李兴立,实在是朝鲜的罪人!
"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不同于心急如焚的李倧以及欲言又止的金鎏,李贵等文官,张晚黝黑的老脸上却涌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似乎全然不在乎战场中接连倒在血泊之中的官兵。
己方人多势众,如若不是急于"收复"失地,尽快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他大可从容不迫的命令麾下士卒围城,届时便可兵不血刃的拿下这昭川郡城,不过如今这等情况,却需要他另辟蹊径了。
"沈将军,"定了定心神,朝鲜都元帅张晚抬头瞧了瞧逐渐升起的日头,一脸坚毅的命令道:"本帅将军中剩余的回回炮和战车尽数交予你,由你择机在郡城侧翼发起突击。"
"本帅在此为你牵扯叛军主力。"
今日天气本就不佳,即便日头悬于穹顶之上,依旧被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再加上京畿道地势平坦,昭川郡城的守军们怕是难以发挥"居高临下"的优势,将己方兵马调动的情况尽收眼底。
"还请元帅放心。"
听闻耳畔旁响起的命令声,被李倧临危受命,封为汉南都元帅的沈器远便沉闷点头,脸上瞧不出半点意外之色,似是对张晚的谋略早有预料。
"去吧。"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张晚便将目光收回,重新投向不远处那人满为患的昭川城头,嘴角勾勒着一抹冷笑。
早在兵临城下之前,他便制定好了"夺城"之策,准备以麾下精锐作为诱饵,牵扯叛军主力,最后再利用己方"兵强马壮"的绝对优势,在叛军防守薄弱的侧翼予以沉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