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晏认为,那么远的距离,前期没有一千万绢打底,根本架不住开销,后续还是无底洞,需要持续投入,十年以上才能见效。
方有德摆了摆手,已经想明白了这一茬。
这也行?
李嘉庆一愣,发现方有德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这踏马是监守自盗啊!
他原本以为还要做一下伪装,把面子上搞得好看点,没想到方有德处理简单粗暴,咔就是一刀,干净利落!
方重勇所提出的,在北庭与安西两个都护府的西边,再设立一个“河中都护府”的构想,被基哥扔到议政堂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以方有德只能选择风险最低,也最直接的办法: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你坐镇幽州,会不会跟安禄山一样?当初你说安禄山要反,不得不除之,以绝后患。
比如说最常见的弓箭等物,军中常常是不缺弓弩,但很缺箭矢,而且是奇缺。
关键是这次量大啊,整整一船!
偷偷摸摸,还用了几层白手套,所为何事?
“谋划这件事的人很小心,我们就算把这一船东西和船夫们都交上去,相信朝廷也审不出什么来,他们都是拿钱运货的人,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谁,只当是正常货物。
“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总比“国库空虚不堪远征”,要好听得多吧?让不知情的人来选,恐怕都会选前者吧?
本来方重勇就是狮子大开口,压根没想过朝廷会同意,没想到居然不少人在奏章里面吐槽他太保守了!
唐军既然这么能打,为什么不灭了黑衣大食,把西边更远的地盘,也纳入大唐的管辖?
“此事确实有蹊跷,不太寻常。”
安禄山如今确实死了,可史书会怎么记录他呢,后世之人会怎么评价他呢?
方有德嘴里嘀咕着,脑子回荡着白居易的那首诗: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要一次性搞来这么多硝石,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甚至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大唐硝石产量最大的矿场,就在汉中!没有官面上的疏通与掩护,这些硝石连汉中都出不去,更别提运到幽州了。
而那个连水花都没溅起来的杨玉环,如今早已被人遗忘了。甚至连李隆基本人,恐怕都不记得她了。
可是唐代中枢的大部分官员,他们的专业能力如何且不说,知识面其实是相当有限的,很多人除了精通他那一摊事情外,对其他的东西一无所知。
至于火药一类的玩意,属于军中没有明确标准的“辅助辎重”。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了!
知道目标,就一定可以想出办法。朝着目标奔跑,无非是想办法跑得更快,岁月虽然艰难,却不是没有希望。
等回到自己所住的小院内,方有德这才从惶恐中恢复过来,心中异常空虚,感觉过往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而且很多中枢官员,都把这次“键政开疆”,当做了升官发财的快车道。毕竟,李林甫死了,他那一派自然也就倒了,会空缺出很多位置。
“节帅,这件事怎么办?末将审问这些人,都是一问三不知,他们是从扬州接的货,准备以贝州、博州作为中转地,那边有人找他们接货。只怕那些人也不是最后一站。”
李适之放下手中最后一份奏章询问道。
“皇甫惟明啊皇甫惟明,你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这下子,一帮嗷嗷叫的官员们,可不亚于方重勇前世的“键盘政治局”喷子了!
唐军在西域大胜,扭转了葱岭以西各国分离的苗头,不出重拳是不行的!刘晏书呆子,只盯着钱,殊不知有些威望是钱买不来的么?
李嘉庆有些不甘心的询问道。他们这么积极的查验过运河的大船,打着什么主意,不问可知。
“右相,某以为,方国忠的构想太小了,只是武夫做派,毫无大略,无法显示我大唐之气象,实在是令人无法苟同。”
房琯淡然说道,脸上看起来极为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