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还要谢恩?”赵开戏谑回道。
他又左右瞅瞅当下环境。
赵开之所以选在这里布局杀王尺亮,因为此处确实为刘秩来长安期间的落脚处。
为方便行事,他今天上午就清空了这房子周围的左右邻居。
如今赵开肠子都悔青了,自食恶果,他现在既找不到观众,也找不到听众。
赵开之前以为今天的对手会是左军中尉王尺亮,所以没敢向皇帝借神策军的兵。
他向李瀍借了三十名羽林军暗卫精锐,由羽林郎亲自带队。
可现在除了羽林郎,其他人在哪呢?
他猜想应该是被羽林郎支走了。
赵开视线扫了一圈最终定在羽林郎脸上。
这个听众有点差强人意。
本着能坑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只能凑合了。
赵开忽然拔高音量大声而快速地喊道:
“是李瀍杀了李昂。”
“……”
羽林郎听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就像赵开刚才喊出的是“今天晴转多云”。
赵开疑惑问道:
“你没听清吗?我刚才说大唐现在的皇帝杀了前任皇帝。”
羽林郎依旧面无表情。
赵开面露嘲笑,对面是站着个傻子吗?
他疑惑问道:“你是不是没明白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有多严重?”羽林郎问。
“李瀍杀害文宗的罪过绝不同于他之前杀自己的弟弟安王李溶和侄子李成美。他谋杀了前任天子,就是说他的皇位是谋朝篡位而来,得位不正。大唐此前从未出现过弑君篡位的皇帝,这件事若被史官知道,李瀍肯定会遗臭万年,若被藩镇节度使知道,肯定会有人挥师讨伐,借机另立新帝。”
羽林郎脸上依然波澜不惊,平静问道:
“王尺亮说的?”
“是。”
“是他亲自动手的?”
“这倒不是,王尺亮接任护军中尉后,帮李瀍干的第一件脏活是暗杀两名小官全家,一个是尚药局奉御张平家,一个奉膳局食医孔维家。张平临死前得知王尺亮是奉皇命来杀他,便透露了一个秘密。四年前李瀍做颖王时,便买通张平在先皇文宗每日服用的汤药中加了野葛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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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毒药。”羽林郎肯定道。
“是。甘露之变后文宗处于被仇士良半软禁状态,一直闷闷不乐,中毒后世人只会当他忧郁成疾,若当时就被查验出是中毒,世人也会认为是仇士良所为,不曾想会是亲兄弟的算计。”
“防火防盗防兄弟。”羽林郎来了句冷幽默。
赵开没笑出来,继续道:
“孔维就是负责给文宗日常吃食验毒的小官,他与张平听命李瀍,配合联手毒杀先帝,没想到李瀍却屠了他们全家灭口。这两起灭门案京兆府至今未破,我想怕是永远也破不了了。”
羽林郎语气淡漠道:
“王尺亮敢知道这么多,死的不冤。”
双方各自沉默一会。
赵开忽然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现在怎么办?你也听到了这个秘密,你猜李瀍会如何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