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谦试探地问道:“不知六爷您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派人了解了一下秦相您的履历。您是陇西人,也是在陇西成的婚,你的妻室也应该是陇西人吧?你家那张藏起来的婚书本王派人偷得去看过了,里面的确也写着你的妻室是陇西人。可问题是,本王派人查遍了陇西县衙及陇西府衙,却都没查到任何关于这个人的任何档案!”
“人死户消,常有之事!”
“是,人死户消是常理,但现在问题是你的这个妻室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呀?”
秦谦解释道:“周室未年,匪盗成患,遗留至今,现在延安、榆林二府依旧闹匪。官府不作为,有些百姓只得隐入深山,皇上这二十年来任用贤吏,可劝下来了不少人了。”
“秦相,都说到了这份上了,您就没必要这么瞒了吧?您要是自己不说,那本王可就要揭你的老底了!”
“不知六爷为何要纠结于此?六爷您这不像是在查谁在对付您吧?”
刘梦棣笑道:“都查到这份上,已经与那事无关了。本王是真感兴趣!因为您根本就没有证婚人!“
“是没有。或者说当时臣穷得连个证婚人也找不着,更没有宾客可言。非得找个证婚人的话……那即是佛主了!”
“佛主?”
“陇西最大世族便是李家,李家从盛唐时便崇佛,在当时是修了不少佛堂!”
“胡说。李家崇佛,但也灭佛。现在陇西的那些佛寺都是当年李氏为了讨好迷信神佛的周昭宗而修建出来的!长安城金城坊的那所王母祠也是,周室一没,那些佛寺神庙该塌的塌该毁的也毁了。你们不会是在佛堂里拜的堂吧?”
秦谦苦笑一声说道:“确实是在佛堂里拜的堂。”
“这不对吧,记得令尊是周昭宗神佑二十一年的探花郎呀?何以至此?”
“家考是探花,授了翰林院的官职。但周昭宗昏庸且喜崇神佛,家考知周室必亡,于是便辞了官职回到陇西。正值太祖皇帝登基,当地县令为了迎合太祖皇帝,对周室遗臣自是有所排挤。家中原本是有些余钱的,只是那几年为了打点安身,费光了家产。家考……家考亦是受不了地方官吏的盘剥与折腾而过逝。家考一走,没几天家妣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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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梦棣叹道:“这也就是秦相您与世家最大的匹别了,也就只有这等苦出身才能真的为大汉国百姓做些实事呀,那些个世家子弟……呵呵,也就李荛和从契丹来的崔通像点话了。当时您是如何过活的?”
“家父未出仕以前曾有一同窗,虽有秀才功名,但举人却是屡考不中,最后在陇西开办了个私塾,教书喻人。”
“就是陇西学政里的博士辛适之吧?”
秦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家考仙逝前,他曾来探望过,还宽慰家考说,他必会代其照顾于臣,臣之学业皆其之功也。”
刘梦棣笑道:“辛博士真是个好人呀!可就这么一个好人,在你当了首辅以后就没报答于他?至少给他一个七品官做做也可以嘛!”
“六爷玩笑了,且不提吏部尚书一直皆是陇王一系,就说臣自己也不是那等任人为亲之人呀!不过……臣还是靠着关系给他在学政里弄了个博士,他本就是教书先生,这个博士他也是胜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