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骑兵看着那些殉国的金军将校士卒,没有一人露出嘲讽的神色,这些人虽是敌人,亦是值得他们敬佩的。
至夕阳西下之时,整个战场才趋于平静。
因为兵力不足的缘故,大量金军得以逃出生天,可就算如此,唐军的俘敌人数也达到了三万之众,缴获的战马辎重更是不计其数。
王玄素与赵尽忠在战场中央为战死的四千余唐军祭哭后,便在战场中央让士卒寻来一块石碑立起。
王玄素让人用战马的鬃毛做了一根粗大的毛笔,而后蘸着敌人的鲜血在石碑上写下了一个苍劲有力的“唐”字。
随后,军中会刻字的士卒便将沿着这个字的外沿将其刻在了石碑之上,又用敌人的鲜血将字涂成深深地红褐色。
“主帅,三万余俘虏还有汗帐的数万落该如何处置?”
赵尽忠在一旁问道。
“汗帐老弱妇孺全部迁入关内!留下一部分为我大唐牧养牲畜、战马!”
王玄素让亲兵都尉递给自己一个名册说道:“凡阿史那等大族姓氏者,直系全部处死,不愿迁入关内者,全部处死。把草场分给金国诸大姓 几支旁系与跟随我们的康国以及贺孙部,还有投效的侯莫部!”
“至于这些投降的金军,斩首制成京观,威慑草原诸部杂胡!”
“我吩咐的事情,军中之人多莽撞,怕是做不好,尽快传捷报回定州,请陛下派遣干吏来此。”
“诺!”
赵尽忠抱拳道:“此一战,塞北三十年不会再有大的战事了!”
微风吹拂着王玄素头上的软幞头,鬓角一丝白发从他打理齐整的幞头内掉了出来,在风中摇摆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落下的夕阳,身子似乎也佝偻了许多。
赵尽忠见到此情此景,也不再说话,悄悄对身后一步不离的亲兵都尉使了个眼色,众将校与亲兵便悄悄退后了数十步,独留王玄素一人立马高坡之上如同雕塑般沉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