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辙嘴巴微张成“O”型,青黑色的眼圈呆滞地望向远方,一瘸一拐地跟上范闲,嘴里还不忘追问:“哥,国师大人这是什么实力啊?”
“别问。”
范思辙立马收了声,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哦哦,弟弟知道了。”
他谄媚一笑,回头瞥了一眼钱玲,见她怯生生地跟在后面,便扬起手,冲她用力一挥,大声招呼道:“跟上来!”
钱玲手指轻抚着颈间那道暗红色的暗伤,疼痛感依然很明显。
眼神迷迷糊糊的,显然还未从大起大落之中抽离出来。
范思辙见她步子拖沓,又高声叫了她一句,而后停下脚步,单脚支撑着身体,微微喘着粗气等她。
“来啊,快着点儿,你怎么还没我这个瘸子走得快。”
他语气里带着些催促,又夹杂着劫后余生的调侃。
钱玲缓缓放下捂着颈部的手,犹豫地往前踟蹰了几步,随后咬咬牙,小跑起来跟上,
“诶!来了!”
........
“诶!来了!”
小满清脆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她一手端药盘,另一手托砚台箱子,走的倒是稳。
她一路小跑,边应声边向姑娘们的方向奔去。
此时,距离全国废除娼妓一事已然过去了半月有余。
这段日子里,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姑娘们集中安置在此处居住,大多都有些病症在身。
不过神医燕子尧说这些个病都不难治,大多是些炎症,有消除炎症的药材供应即可。
屋内,祝悠然刚整理完今日药材的用度,捏着毛笔蘸了蘸墨,又接着为今日教养院的教学课程排起表来。
范若若坐在一旁,她身前的小榻上躺着一个小男孩儿。
孩子瘦巴巴的背脊上,此刻密密麻麻地扎着一指长的银针。
范若若神色专注,手中捧着燕子尧写给她的医书,双手捧着来回翻看,不时对照着孩子身上的穴位。
祝悠然见她注意力集中的很,便问道,“若若小姐,你哥他自己就会医,怎么叫你到这里来跟他学呢?”
“祝大人有所不知,”范若若抬起头,清丽的面容上透着几分无奈,“我哥先前只教了我外科医学,还没等我学到中医内科呢,他就忙着去筹资了,根本没空教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