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福利院(下)

在尘封的旧琴匣,

任岁月蚀尽松香,

褪去最后的光泽,

只要我的爱人

是永不喑哑的颤音,

在我残损的纹路里,

一遍遍唤醒春天的和鸣。”

月光漫过2007年的凿痕时,孟屿的钢笔突然停在春天二字上。

诸葛大力握住他颤抖的手腕继续书写,未干的墨迹沿着建筑图纸的承重线流淌,最终汇入福利院新砌的防火墙基座。

老梧桐的气生根突然缠住第七盏琉璃灯,将斑驳的树影投在他们交叠的手背。

当孟屿的喉结再次在伤疤下滚动时,诸葛大力突然亲上了他的伤疤。

“还疼吗?屿哥。”

暮色漫过东厢房龟裂的窗棂时,诸葛大力指尖还停留在孟屿颈间的旧伤疤上。琉璃灯穗扫过她手腕的红绳,在墙面上投出并蒂莲的纹样。

“后山有个地方...”孟屿忽然转身,围巾尾端擦过她冻红的鼻尖:“想去看看吗?”

诸葛大力睫毛上的面粉碎屑在晚风中颤动,她发现孟屿的耳尖正泛起与琉璃灯同色的红晕。

穿过爬满忍冬藤的矮墙时,孟屿的手掌始终虚悬在诸葛大力腰后三公分处。

枯枝在靴底碎裂的脆响惊起寒鸦,他忽然停步指向某处被积雪覆盖的凸起:“小心暗渠。”

诸葛大力却突然蹲下,指尖扫开积雪。冻土里嵌着半块焦黑的琉璃,裂纹间凝结着深褐色的结晶。当她用指甲刮下些许碎屑时,孟屿的喉结在围巾褶皱里重重滚动。

“这是当年...”他的声音被山风削去尾音,远处忽然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诸葛大力起身时运动鞋打滑,孟屿揽住她腰肢的瞬间,三十米外的冰湖突然腾起迁徙的鹤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