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启侧头看她,灯火辉映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黑曜石,“百里,谢谢你。”
“妖祸和金天宗有关吗?”
“我还在收集证据。”江风启收回目光,心事重重,“我逃出芜宫,前往昭阳,为的也是找到金天祸患大燕的证据。可惜,我的心里还是一团乱麻。”
百里相想到那几乎形同摆设的流光,顿时有点可怜孤立无援的江风启,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面具之下,江风启的眼圈微红。
被囚芜宫十年,他人生中的第二个十年,几乎是在无边的孤寂中度过。
芜宫很冷,每一年冬天,都被几乎暗无天日的昏黑笼罩着。
似乎没有尽头的等待,失宠的母后,被贬陪都的舅舅,听得到见不到的流光,偶尔前来挑衅的康宁宫宫人,沉默寡言的侍剑,只闻其人未见其面的贺璋…
百里相却像是未曾察觉他这突如其来的悲伤,继续道:
“其实我开如意阁,把百里村欠谢清明的债还清了也就罢了,后来却越开越大,钱也越赚越多。但说起来,钱对于我来说,用处不大。”
江风启没听懂,可他知道百里相没有说谎。
“后来,我知道你为了救我,不惜暴露了自己身为皇子却私逃出宫的事情,我也就想把如意阁继续开下去了。自古以来,一个皇朝,只要有两个皇子,便要闹出皇子相争的夺嫡戏码。夺嫡,在朝中活动关系,党争许好处,这些都需要真金白银的支撑。我赚这些钱,也是想帮你夺嫡,入主东宫。”
江风启静静听着,心中不知作何感受。他一直知道百里相有事瞒他,他也一直怕百里相有一日会不告而别。可今日,百里说了这么多,她又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