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长夏,身子还没有从之前的疲惫与伤痛中完全恢复过来。

夜风冷冽,她并未动用灵术来取暖,只是强撑着佯装镇定,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图驱散那丝丝寒意。可那寒冷仿佛长了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她骨头缝里钻。

她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李盛年,若是六驸马不在这里,那他肯定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来这鬼地方受冻!哼,这个小人!真是小肚鸡肠,心眼比针还小,就会使这些让人讨厌的小伎俩!

踏入冷宫的庭院,一股深深的寂寞之感扑面而来。

明明正值春季,本应是万物复苏、繁花似锦的时节,可这院中却满是落叶,厚厚的一层堆积在地上,仿佛是岁月遗忘的叹息。

花台之中,树木早已枯槁,那干枯的枝桠伸展着,像是一只只瘦骨嶙峋的手,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不再。那些早就已经干枯的花朵,更是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随着一阵风沙消散殆尽,徒留下一片荒芜与凄凉。

窗棂是用简单的纸糊成的,在这阴森寒冷的夜里,那纸窗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一阵夜风猛地吹起,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地划过空气,激起了长夏脖颈后的鸡皮疙瘩。

她顿时警惕起来,猛地扭头看去,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女鬼在脖间轻轻吹了一口寒气,阴森森的,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整个庭院里,除了那冷冷的月影洒下的清辉,还有从屋内透出的微弱的烛火之光外,再无其他光亮。那呜咽抽泣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是从地狱之中传来的低沉吟唱的魔咒,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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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还夹杂着喃喃的念咒声音,以及连带着恶毒的咒骂之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冷宫中回荡,愈发显得诡异而恐怖。

就在这时,长夏突然感觉肩头一沉。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李盛年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件披风。他轻轻地拿着披风落在她的肩头上,接着双手熟练地将其拢了拢,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

披风落下的那一刻,仿佛一道屏障瞬间竖起,那丝丝寒气再也无法从她的四周肆意侵虐进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那温暖来得如此突然,令长夏有些措不及不及。她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李盛年在长夏略微惊愕的眼神之中,依旧不紧不慢地、极为熟练地把披风带子系好,随后才缓缓抬眸看着她。

月光下,长夏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两颗璀璨的星辰,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疑惑,就那样直直地看着李盛年,仿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探寻到什么答案。

李盛年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了一般,匆忙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神色略显不自然。

他随即用心灵术跟她说道:“乾坤袋里的,不要拉倒。”

那语气里虽然带着几分傲娇,但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长夏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纵使有骨气,可那也是当着外人的面,要维持着自己一方王爷的体面。

如今这四下无人,谁又会看到呢?况且这冷宫里冷得像冰窖一样,要是为了那点骨气冻坏了身子,可就太不值当了。

这么想着,她便拢了拢披风,欣然地接受了这份温暖。

哼,与其给李盛年留下话柄,还不如先暖和暖和自己呢,总不能真的在这里被冷死吧。她可不会选择后者。

就在这时,李盛年上前一步,伸手推开了一扇门。

那扇门在寂静中发出“嘎吱”的声响,在毫无防备之下,里面的人纷纷一惊。

借着微弱的蜡烛光,可以看到屋内一男一女慌乱地起身,警惕地看着来者。

他们的眼神中透着惊恐与戒备,仿佛闯入者是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长夏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电般射向屋内。

只见眼前站着的人,正是她要找的六驸马,而在他身旁的,竟然是一个早就应该命丧牢狱之火的春酒。

这意外的发现,让长夏心中一凛,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很好,很好,李盛年,你还有这样一面,很好啊!(老顾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