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杯,猛一仰头:“为表谢意,我先干为敬。”
“哎……”
麻老板做了个且慢的手势:“魏总,还是先把单价说清楚,我才好跟朋友谈不是?”
“单价好说。”魏宏庆伸出左手食指,右手比了个‘八’:“一件十八块,怎么样?”
“十八?”麻友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魏总,三羊牌卖的多火大家有目共睹,十八块钱一件?说实话,我很怀疑魏总的诚意,身为中间人,带着这个价格去,我怕会被朋友赶出来啊。”
魏宏庆看了缄口不言的楚平生一眼,强装镇定:“麻老板,那你说个能够显示诚意的价。”
“我建议啊,只是建议。”麻友升干笑几声,伸出双手比了个数字。
“二十六?”
魏宏庆的脸一下子变得超级难看。
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不,漫天要价!
之前宝总给范新华报价二十七,他给范新华报价二十八块五,按照这个价钱,以他的能量,勉勉强强可以吃下六万件货,现在麻友升要价二十六,确实比二十八块五的报价低,但是数量提到了八万件,要想一口气吃下,除非把停在饭店门口的跑车卖了,不然绝无可能。
“呵呵,二十六?”
楚平生吞下腌笃鲜里的笋片,拿起餐巾在唇边沾了沾:“麻老板这是有备而来啊,范新华因为朝三暮四,被宝总在二十七块的基础报价上又压下一块,所以现在是二十六块,跟你的建议价一模一样。”
“是么?”魏宏庆看看面露尴尬的麻友升,又看看“仗义执言”的楚平生,忽然醒悟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麻友升根本没有给他任何优惠。
“而且……”
楚平生一按桌面,站起来说道:“范新华的湖西针织厂是老牌国营企业,信誉、资金、设备、人工方面的实力毋庸置疑,你呢?一家诸暨县民营企业,大猫小猫三两只,可能所有权方面还有点问题,拿什么跟湖西针织厂比?魏总跟你们合作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二十六块?只这一点就要砍掉六块,二十最多了。”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麻友升是通过改制,承包了诸暨的老国营针织厂,因为各种勾兑,产权方面有很大的漏洞,以前的退休工人因为养老金的问题三天两头去县里闹,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搞不好他得进去。
楚平生看也不看他的脸,走到正对街道的窗户前面站定,拿出李李给他的火机,点燃一支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