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溪一直到回了家,依然十分懊恼。
她今天真的是失言了,怎么能因为跟林泳思很熟悉,便如此没有分寸呢?
林家满门忠烈,是中山王麾下最得力的猛将。开国后更是因军功封了高位,一门双爵,风光无两。
她怎么能当着林泳思的面胡言乱语?与一个家族的荣辱相比,区区未过门的妻子死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家又岂会因这样的小事,就对中山王心生芥蒂。
现在的自己,对林泳思来说,不过是个熟悉的下属,有点作用,但却并非无可替代,自己居然大嘴巴胡说八道,真是越界了。
她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好日子过得太久,该有的警惕之心都磨没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她尽量躲着顶头上司,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寄希望于时间长些,让林泳思忘掉她一时的心直口快,千千万万别往心里去。
“大家都散了吧。闻溪留一下。”三天后的例行晨会上,林泳思将她留了下来,她连头都不敢抬,乖乖站着。
“你且等一等,范家人昨天半夜来了淮安,今日一早便去义庄认尸。现在他们家里的两个男丁皆亡,一家子妇孺,审上一审,说不定会有收获。”
“是,大人。”李闻溪行了个十分标准的礼,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副拘谨的模样倒叫林泳思暗暗发笑,他又不傻,当然能感觉到李闻溪这几天的不自在,但他没有拆穿,更没有解释。
她胆子太大,好奇心又强,居然连中山王不是明主的意思都敢表露出来。
这也就是当着他的面说了,落到旁人的耳朵里,一个大不敬跑不了,真计较起来,她焉有命在。吓一吓她,磨磨她的性子,不是坏事,权当小惩大诫了。
范老夫人与范夫人满脸舟车劳顿后的疲惫,满脸悲痛,与之前端坐主位,虚与委蛇的模样判若两人。
范夫人见到李闻溪,第一反应竟是愤怒:“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