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平地惊雷在陈恪脑中炸响!
他瞳孔骤然收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饶是他心志坚毅如铁,此刻也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五岁!祠堂!驱邪!一条鞭法!严嵩老儿! 这些尘封在记忆最底层、几乎被他遗忘的碎片,此刻被嘉靖帝如此清晰、如此精准地挖了出来!
是谁?!是谁告的密?
陈恪心中惊涛骇浪,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做出了反应——装傻!抵死不认!
他脸上迅速切换出极度的茫然、震惊和难以置信,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被“污蔑”的悲愤:
“陛下!这……这从何说起啊?!”陈恪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巨大的“委屈”,“臣五岁之时,不过乡野一懵懂顽童,终日与牛为伴,连字都不识得几个!‘一条鞭法’?此乃朝廷大政,臣那时……听都没听说过啊!至于辱骂严阁老?陛下!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阁老有丝毫不敬!更遑论……更遑论是五岁稚龄?这……这定是有人恶意构陷,欲置臣于死地!陛下明鉴啊!”
他声音哽咽,几乎要指天发誓。
嘉靖帝静静地看着陈恪“精彩”的表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愈发深邃,带着一丝洞穿一切的玩味。
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慢悠悠地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
“哦?不记得了?”嘉靖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那……金华乡的刘地主,还有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刘大宝……你可还记得?”
陈恪心中咯噔一下,刘大宝!
他强压下翻涌的杀意,脸上依旧茫然:“刘地主?刘大宝?臣……臣离乡多年,只记得乡邻中似有此人,但……早已印象模糊了。”
嘉靖帝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在寂静的精舍里显得格外刺耳。
“印象模糊了?可惜啊……”嘉靖帝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带着一丝残忍的平静,“几天前,这父子二人,一个突发急病,一个失足落水……都死了。”
陈恪的心猛地一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