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门执事大殿的庄严肃穆不同,执法堂通体由冰冷的黑曜石筑成,线条冷硬,气势森严。殿内光线幽暗,只有两侧墙壁上镶嵌的、散发着惨白冷光的“镇魂石”提供照明,将人影拖得如同鬼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和某种冷冽的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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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墨羽依旧是那身灰色杂役布衣,脊背却挺得笔直。他一步步走入这象征着宗门铁律与刑罚的殿堂,步履缓慢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坚硬的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寂的回响。左肩的剧毒、后背的伤口、右臂的麻木依旧存在,但都被一股冰冷而决绝的意志强行压下。
高台之上,端坐着三位身着玄黑执法袍的长老。面容皆如刀削斧凿,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居中一位,面颊狭长,目光尤其冰冷,正是执法堂副堂主,铁面阎罗——刑森。
赵虎被两名气息冷厉的执法弟子押着,跪在堂下。他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当他看到韩墨羽一步步走进来时,那双三角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怨毒、恐惧和难以置信!
“韩墨羽!你这小杂种!你敢污蔑老子!!” 赵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猛地挣扎起来,嘶声咆哮,唾沫横飞。
“肃静!” 刑森副堂主一声冷喝,如同冰锥刺骨。无形的威压瞬间降临,赵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瘫软下去,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喘息,眼中充满了恐惧。
韩墨羽走到堂下,无视赵虎那吃人的目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左肩的灼痛,对着高台,极其郑重地躬身行礼。动作牵扯着伤口,让他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声音却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凝:
“弟子韩墨羽,实名检举杂役处管事赵虎,任职期间,罔顾宗门律法,长期肆意克扣、盘剥杂役弟子例份灵石、丹药,数额巨大;滥用职权,以莫须有罪名私设刑堂,鞭笞、虐杀杂役弟子张五、李七妹等七人;强夺弟子家传财物;更于此次葬魂谷开启之际,胁迫杂役柳燕为其挡灾,间接致其惨死谷中!此獠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弟子手中,有其历年克扣账目、私吞财物清单、苦主证词、以及柳燕事件亲历者证言!请执法堂明察,严惩此獠,以正门规,以慰亡魂!”
话音落下,整个执法堂死寂一片。只有赵虎粗重恐惧的喘息声和韩墨羽压抑的、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声。
韩墨羽缓缓直起身,用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极其稳定地、将那个粗糙的木盒和几份带着指印的证词,高举过头顶。
一名执法弟子面无表情地走下高台,取过木盒和证词,呈递上去。
刑森副堂主面无表情地打开木盒,取出那一叠厚厚的、带着岁月痕迹和血点的符纸。他目光如电,一行行扫过。随着他的翻阅,整个执法堂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另外两位长老也凑近观看,脸色越来越沉,眼中寒光闪烁。
赵虎瘫在地上,面如死灰,身体抖得像筛糠。他知道,完了。那些被他视为草芥的杂役,那些被他以为永远烂在泥里的秘密,此刻如同最锋利的刀子,被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杂种,亲手递到了执法堂的屠刀之下!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流逝。
只有符纸翻动的细微沙沙声。
终于,刑森副堂主放下最后一张证词,抬起头。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匕首,直直刺向瘫软在地的赵虎。
“赵虎。” 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幽寒风刮过,“七十二条罪状,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克扣盘剥、草菅人命、强取豪夺、胁迫同门…你,还有何话说?”
“长老!冤枉啊!都是这杂种污蔑!是他…” 赵虎涕泪横流,嘶声力竭地想要辩解。
“住口!” 刑森一声断喝,声震屋瓦!恐怖的威压让赵虎瞬间如同烂泥般匍匐在地,口鼻溢血,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刑森的目光转向韩墨羽,那冰冷中带上了一丝审视,但更多的是对证据本身的认可:“韩墨羽,你所呈证据,本堂已验看无误。此獠罪大恶极,按宗门铁律——当废除修为,永世逐出山门!其名下所有财物,充公,部分折算抚恤,补偿苦主及亡者遗属!”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宣判的冷酷,响彻整个森严的大殿:
“执法弟子听令!”
“即刻执行!废其丹田,碎其经脉!剥去宗门服饰,扔出山门!昭告外门,以儆效尤!”
“遵命!” 两名气息冷厉的执法弟子应声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瘫软如泥、眼神彻底灰败绝望的赵虎架起。
“不…不要…饶命…长老饶命…” 赵虎发出最后微弱的、如同梦呓般的哀嚎,下身传来一股浓烈的骚臭味。
两名执法弟子面无表情,一人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刺目的白光,闪电般点向赵虎小腹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