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停步,指甲掐进掌心——这是李咖啡特调冷萃·守的基底味,埃塞俄比亚豆粉在冰格里压了十二小时才会有的气息。
如果不能见面,我就把话藏进砖缝。他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清晰得像就在耳边。
雁子闭紧眼,让气味在鼻腔里转圈:苦是第一拍,甜是第二拍,涩是短音,空是停顿......她的手指无意识敲着大腿,摩斯密码表在记忆里自动展开——苦(·)、甜(-)、涩(··)、空(/)、回甘(···)、颤(-·)、静(-)。
当回民街茶馆,周三换货几个字在脑中成型时,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城墙砖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她摸到某块砖的缝隙比别处深些,指尖擦过,竟沾了点潮湿的酒渍。
小讯的无线电设备在钟楼信号塔上闪着幽蓝的光。
他扯了扯褪色的工装裤,锈迹斑斑的天线在头顶摇晃:看这塔,它不说话,但记得每道电波。他指着城墙方向,砖是介质,酒是信号,你......他扫了眼雁子发亮的眼睛,笑了,你是接收器。
雁子摸着塔上的铜质刻度盘,突然明白自己的过目不忘从来不是负担——那些被记住的细节,原是为了让她听懂城墙的心跳。
小踪的追踪犬在第三处砖缝前蹲下时,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
小踪蹲下身,用土壤检测笔扫过砖基:0.03%酒精残留,刚析出不久。雁子伸手触碰那处砖缝,指尖刚贴上粗糙的砖面,温热感突然涌上来——不是记忆里的温度,是带着体温的、新鲜的热。
别怕停职,我在墙里陪你。
她的瞳孔骤缩。
这不是过去的记忆,是李咖啡此刻正在传递的话。
风掠过城墙,带走她耳尖的红,却带不走心中翻涌的热——原来他从未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在砖缝里、在风里、在每粒被她记住的尘埃里。
雨是在深夜十点开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