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冷笑一声:“方雯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她爱你,骗来的钱白给你,就是为了讨你的欢心,拴住你。”
“是啊!是这么回事儿!这就是事实啊!”高寒的样子无辜又无助。
民警又是冷笑一声,脸上是嘲弄、奚落再加上愠怒的综合表情,“对,换做我也会订立这样的攻守同盟。这样商量好了之后,案发后最多有一个人坐牢到头了,钱就全都剩下了。”
高寒脑子里轰的一声,如果不是铁椅子的束缚,他定然蹿起来给民警一个狠狠的大腮拳。
“你们就这么办案的吗?”
“喊啥?刚开始没有你的配合,老校长会上当吗?”民警斥喝完毕,“啪”的一下摔在桌子上一沓照片。隔着一米半的距离,高寒看到了照片上自己的那台宝马。
“钱上也没标明这是骗来的,我哪知道是赃款?”高寒大喊。
民警一拍桌子,“哼!不知道是骗来的,但平白无故到手二百七十万巨款,花得也安心啊!”
“她说那是卖房款,房子是他舅舅的!”
“是的,她承认当初是这样骗你的。她也是跟我们这么说的,但这不能排除你俩串供的嫌疑。而且不单单这二百七十万,因此而造成众多被害人的所有损失,你也跟方雯共同承担。”
“我真不知情!”高寒脖子都红了。
“但我们只认事实和证据,钱都在你那儿。”
“我拿去做生意了。”
“什么生意?有据可查吗?”
这一问,高寒偃旗息鼓了,因为这些钱都被他投到赌局放高利贷了,如果不出事收回来是肯定的,而且还会鸿利滚滚,但现在就两说着了。他小声说:“我能退款,只要给我几天时间。”
“我没这个权力。”
“反正我是冤枉的。”
“看法官怎么说吧!”民警收拾完笔录离开了。
在看守所羁押了八个月后,花城中级法院开庭审理这起诈骗案。法庭上,方雯声泪俱下地述称高寒是冤枉的,从始至终都毫不知情,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他才制造了这一切。但这排除不了二人事先串供的嫌疑,法官和公诉人都是一个态度,同案犯之间互相脱罪的证词具有串供和包庇的嫌疑,不予采纳。
至今高寒都忘不了方雯望向他那束痛悔、无助、肝胆俱裂的目光。那可真是一个罪人的目光,“痛心疾首”不足以形容它,“无地自容”更不能形容它,这束目光里几乎承纳了人类所能表达的所有忏悔。无需任何解释,只看一眼,就知道什么叫肝肠寸断了。而且断了的肠子也是青色的,是悔青了之后断掉的。那一刻,高寒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被无奈代替了,一句都没向法庭辩白。
是啊!爱情使女人无畏。无论怎么说,也无论结局如何,一个女人为了爱一个男人而做出的壮烈举动都是可敬的,都将美得没有文字可以描述。这一点已然无可厚非。被爱的那个男人又能说什么呢!一切痛苦都将被爱的沉重和神圣所承载。
最终,法院认定高寒和方雯诈骗罪名成立,二人属于共同犯罪,均被判处无期徒刑,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虽然高寒放出去的那二百七十万高利贷在鼎哥的帮助下收回了一部分,但退赃不退罪,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
至此,高寒和方雯两人一个在男监,一个在女监,相隔大半个邻省,开始了漫长而浩荡的牢狱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