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去看,只见宋云策不知何时而来,他似乎来得有些着急,整个人喘息未定,脸颊上还残存着奔行后的晕红,他盯着宋森雪,眼中坚定起某种决心。
“那晚,我也在那处院子里,是我亲眼所见,庆国公要杀人灭口,哪怕森雪是他的骨血。”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庆国公厉声呵斥出声:“孽障!休得胡言乱语!”
宋云策闻言,脸上却露出淡淡笑意,他开口:“父亲,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但我也是……”
他顿了顿,复而开口:“我也是森雪的兄长,我做不到对她之生死,视若无睹。”
庆国公恼火至极,然而此刻的宋森雪脸上却忍不住露出笑意。
宋云策的证词,就是对她最有力的帮助,没人会觉得一个儿子会无缘无故污蔑自己的父亲,更何况还是这等杀人大罪。
在宋云策的作证下,宋家族老颓势难掩,没有任何理由再来劝阻宋楚氏留下宋森雪。
当着一个母亲的面伤害她的骨肉,无人能忍,况且楚家也并非是能任由庆国公府拿捏的家族,此事一旦闹大,那就不是和离能解决的事情了。
宋楚氏与庆国公的和离纷争,在宋云策的这份证词下,解决得过分顺畅,当天下午,宋楚氏的陪嫁嬷嬷便带着人手开始清点嫁妆单子。
得知宋楚氏安排的宋森雪,还未病愈,便兴致勃勃地带着芙朱一道去庆国公府库房门前清点物件。
宋楚氏当年嫁入宋家,带的嫁妆是名副其实的十里红妆,且当年庆国公府与楚家联姻,也是因庆国公府亏空,几乎要维持不住脸面,这才舍下身段与楚家这等商贾结亲。
楚家则是看重宋家的地位,两方一拍即合。
然而这么多年,宋家吃的用的,一应是宋楚氏的嫁妆,楚家蒸蒸日上,宋家却山河日下。
故而嬷嬷清点时,连庆国公放在书房的一张拔步床,都要一并带走。
“这张床怎么也要带走!”庆国公立在门前,再无往日的风度翩翩,他失态地盯着楚氏的陪嫁嬷嬷,“这难道不是我宋家的物件吗?”
那嬷嬷皮笑肉不笑地收起嫁妆单子:“看国公爷说的,果然是日子过好了,都忘了我们家姑娘当年嫁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