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兮大骇。
只是还顾不上白河,在她转头的刹那,祁林横刀而过——
纵使祁兮反应迅捷,总归慢上一拍,左侧胳膊被划出口子,翻出红白相间的皮肉来。
拉开距离祁兮站定,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问我?”祁林大笑,“人,是你杀的呀……”
如果她不躲,那把刀就不会击中白河。
祁兮拽紧淌血的胳膊,指甲掐进皮肉,血染了一胳膊一手。
为什么要这样?
她这个哥哥,每次,每次,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激怒她,最后叫嚣着让她屈服。
她明明已经足够听话,乖乖屈服很多很多年了。
为什么要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就算白河该死,也轮不到他来——
那一瞬,多年来无数的委屈,愤怒叫嚣着涌上心头,几乎将她意志击垮。
而祁林。
祁林快步走到白河身边,弯下腰,拔出匕首,干净利落。
血液喷溅,细碎密集的血珠子溅了白河一身,也溅了祁林一脸。
染血的刀在祁林手里翻飞,他起身,回头看向祁兮。
遇着认可的强者,祁林语调总是客客气气的,此刻甚至向她行了个礼。
他说:“司空公子。你确实很强,只是我还有事,我们改日再战。”
祁兮抱着胳膊,祁林看不见她表情。
祁林突然“哦”了声。
“在那之前,你需要先为你杀的人负责。”
朝着白河方向,祁林歪头,就像刚拔了蝴蝶翅膀的三岁小孩,露出幸灾乐祸的狡黠笑容。
他怎么好意思笑得出来?!
祁兮怒火上头。
人在生气的时候,痛觉往往跟不上,其次是理智。
祁兮完全不记得自己何时、又是如何出的手。
只是她回过神来,祁林已然被她打飞在门廊外翻倒破烂的石凳上。
青年人仰面朝天,脸上挂了彩。他的腿崴了一条,膝盖渗血;两条胳膊以歪扭姿态搭在石块上,腾空的右臂晃荡着,挂了下来。
祁兮大步到他身侧,没有低头,只睥睨般地垂眼看他。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以祁林惯用羞辱人的方式,伸腿狠狠踹他一脚。
“有意思。”祁林声音很轻,却带有钦佩的,疯狂的,沉溺性质的喃喃,“……不愧是司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