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要去抢护的不只是管涌,大堤临水侧的堤脚也被洪水给淘空了,也就是说即便没出现管涌险情,大堤也随时可能坍塌决口!
可能看上去没有闸壁、闸板开裂,闸口内侧全是无规则“喷泉”的老庙闸口危险,但事实上其危险程度远比已成为长江干堤一部分的老庙闸口大。
毕竟老庙闸口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闸壁和闸板虽然开裂但里面的钢筋并没有全部断裂,整体结构相对稳定,拥有一定强度。
看着正在换加长臂的1号挖掘机,韩渝意识到“郝哥哥”打算怎么抢护了,问道:“先找到漏点,再想办法把漏点堵上,然后在江上投抛石料,用挖机把石料往被淘空的堤脚里推,看能不能先撑住大堤?”
“装备不能上堤,只能在水上作业。”
“有足够的石料吗?”
“指挥部说有,但需要时间。”
“几点能运到?”
“不知道。”
“编织袋呢?”
“编织袋有,正在往那儿送,县里保证在天亮前送一万条过去,市防指调拨了五千条。”
在这儿抢险最大的问题是严重缺乏抢险物资!
郝秋生深吸口气,接着道:“桩木他们确实没有,幸亏抢护闸口险情时剩下五百多根,不然他们又要去砍树,又要去拔电线杆。”
正说着,1号挖掘机的加长臂换好了。
主臂不能扔在这儿,1号挖掘机用刚换上的加长臂,在2号挖掘机的协助下,把刚换下的主臂吊起来,在安全员的指挥下慢慢往江堤上挪。
深夜两点二十七分,转运人员和装备汽渡船在001和荆州港监局的监督艇护航下回来了,缓缓靠上大堤放下甲板。
甲板刚搁在江堤上,几个船员就跑上来带缆。
跟在后面的两条小拖轮也在港务局浮吊码头主任、陵海预备役营水上航行及锚泊安全分队的分队长顾鹏飞指挥下,拉紧拖缆,不断调整姿态,确保汽渡船尽可能保持稳定。
手臂是挖掘机的关键部件,吊装上船必须小心、小心又小心。
随汽渡船回来的2号装载机开过来协助,三十几个人,忙碌了近二十分钟,才把1号挖机的主臂安全运上了汽渡船。
老庙闸口堤段的险情早排除了,这里不再是陵江县防指在长江干堤上的指挥分部,王副县长早就走了,只剩下几个干部和十几个基干民兵在这一带巡堤排险。
见陵海援军的最后一批人员和装备要走,他们从东西两边飞奔过来相送。
“韩营长,谢谢你们啊,我什么都没带,身上就两盒烟,一点心意,你不要嫌不好。”
“韩营长,郝营长,我是老庙乡副乡长王书文,等抗完洪,等你们不忙了,欢迎你们来我们老庙做客!”
守堤的基干民兵都是附近的村民,他们的饭都要自己从家带。
有一个民兵上堤前从家里带了几个煮鸡蛋,见韩渝等人要走,赶紧掏出来往韩渝手里塞。
副乡长抽的是红梅,算不上多好的烟。
他不知道要在大堤上守多久,竟把仅剩的两包红梅都塞给了郝秋生。
韩渝和郝秋生很清楚不收下人家会不高兴,只能噙着泪收下,跟他们挥手道别。
……
与此同时,安公县长江干堤杨柳村段的江堤上突然变得灯火通明。
通信及电力保障分队的发电房已经从岸上转移到了一条昨天夜里往老庙闸口运输石料的货船上。
为了把集装箱改装的发电房吊上船,陵海预备役营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夜航了一个多小时赶到这儿,众人就在安公县的党员干部和民兵帮助下,把能运上岸的设备往岸上运。
“登陆场”距发生管涌的堤段约一公里,之所以选择在这儿登陆,一是考虑到安全,如果出现险情的堤段坍塌决口,人和装备不至于被洪水冲走。